顾浔抬脚就踹,一时间忘了自己在高处,差点没掉下来,奚灯紧张的扑过去将人撑住,然后咬着牙说:“公子……您可快点,小的……小的撑不住了……”
顾浔连忙往上爬。
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翻出了墙,然后毫无形象的对坐在地上,重重的喘气。
“公子,您打算去哪里?”
奚灯缓过来了,立马问道。
顾浔摇头,“我不知道,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他那亡母是个孤女,根本没有所谓的母族可以依靠,他可不像他那嫡兄,有个做知府的亲舅。
顾浔抹了把脸,抹得一手灰,奚灯连忙过来帮他擦,好不容易擦干净了,天色也渐亮。
顾浔已经隐隐听见有人起来活动的声音了。
他爬起来,问奚灯,“你要跟我走?”
奚灯伸出的手飞快的缩了回去,他瞪圆了眼睛,怒气冲冲的道:“公子您还打着丢了我的想法?您可省省吧!奴才生是您的人,死了也是您的鬼!想丢了我?门儿都没有!”
他气鼓鼓的说完,又伸出手飞快的将顾浔的包袱拽走,然后甩到了自己肩上。
“走!”
奚灯愤愤的说。
顾浔摸摸鼻子,他可没见过奚灯这样子,一时间很是心虚,这时候也不辩驳了,十分乖顺的跟上。
鸡鸣刚过,城里渐渐有了人声,但天色仍旧是灰蒙蒙的,两人趁着天黑,守城的衙役瞌睡连天,挤在人群里出了城。
到这里,一切都非常完美!只要他爹反应再慢点,再想找他,那是没门儿的了!
顾浔不知道他爹反应会不会慢,他也不敢赌,出了城后,就跟赶集的人家买了一辆驴车,摇摇晃晃的往官道上走。
源城四通八达,仅是临近的城便有三个,都是他们以前玩惯了的地儿,他不敢去,要是去了,他爹一找一个准儿,他也没考虑多久,就有了决定。
他要从官道走,沿着惘山绕一圈儿,去永陵府。
驴车悠悠,一晃就是十来天,顾浔身体都快晃散架了,才隐隐见着了永陵府的影子。
永陵府临着惘河,来往行船极多,已是暮色四合,码头上依旧人声鼎沸。
奚灯跳下驴车,飞快的跑过去问,没过一会儿,又飞快的跑回来。
“公子,那是去朔京的船!听说要是顺风顺水的话,半个月就到了!”
顾浔偏头望了两眼,突然拍了下手掌,“我们去朔京!上了船,我爹还能找着我吗?况且……”
朔京啊,大元国的国都,他还没见过呢!
顾浔很快有了决定,他下了驴车,让奚灯去卖了,然后自个儿先去人群里排队。
隔得远时,他只觉得人很多,等走近了,他才发现,这群人几乎都是穿着光鲜的俊俏公子,还有就是挨着公子的伶俐小厮,他觉得有点奇怪,但并没有多想。
那些公子们只在他走近时瞥了眼,看是个其貌不扬的,便移开了视线,他们也不交谈,都沉默的站着,顾浔不好打听,自然也就无从知晓了。
奚灯很快回来,没多久,他们开始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