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校场的任务,毫无意外地落在了李泥身上。
作为本村最“废物”的少年,面上很坦然,看着大会上的各位,甚至想笑。
高高在上的老者,手上扶着黑而光滑的木杖。他早就察觉到了李泥这个村中孤儿的异常。
“李泥,你笑什么?”
以往的李泥,无时无刻都是一副苦楚样儿,何况现在又被安排了苦力活。
“校场几乎算得上咱村里头最神圣的一个地方,村长安排我去打扫,自然是看重我李泥,能得到村长的重视,李泥自然高兴得不得了。”
人群中,在他人眼里永远低人一等的清秀少年,淡淡回应着。
“……咦!臭不要脸!”
慢慢回过味来的同龄人几乎都是这个反应。
但是,头脑正常的大人们,却觉得这种话,从李泥口中说出,当真是有些反常。
其实,最早发觉李泥反常的,是村中名叫阮玉的年轻寡妇。
守寡的日子有点难捱,而且村里规矩严找不了男人,于是这些年来一直被整条村欺压着的孤儿李泥,便被阮玉给盯上了。
阮玉经常找李泥到家里来,以做苦力活为幌子,让李泥帮自己做些不可告人的事。
这种事情能顺利发生,得益于李泥是个忍气吞声的软柿子,而且也不会有人关心他丝毫。
他在哪儿受了伤,他今天有没有饭吃,他的喜怒哀乐,都不会有人过问的。
反而村里有苦力活儿找他干就是了。
干得好,赏顿吃的俨然有资格说友好二字。
倒是这个阮玉,有些良心,在李泥帮了自己以后,舍得捯饬一些好东西给他,吃的用的穿的都有。
李泥脚下的布鞋,就是阮玉自个儿做的。
看着李泥这个傻子少年,越发长得俊秀高大起来,阮玉心里也乐,等他及冠以后,就可以做些比较大胆的事情了,嘻嘻。
谁料,一个月前,李泥忽然转了性情不止,还神经兮兮了几天。
直到阮玉终于忍不住再次找他来家里帮忙做些“苦力活”。
李泥人来是来了,却扛着一只木桶过来。
那木桶可比寻常木桶宽了三四倍不止,妥妥能轻松坐下两个成年人,堪比浴盆。
看着那木桶,阮玉脸一红,怪不好意思的。
但李泥放下木桶后,又麻利地从木桶里取出了几根青瓜。
“桶和瓜都是给你的。”
“我要这么大的桶来干嘛呀?”阮玉笑呵呵的,脸蛋儿就越发的羞红。
“羞个锤子,桶是做给你逃生时候用的,不要乱想!”
“逃生……?!”
“嗯,当然,也不一定用得到,以防万一罢了。咱村被大山包围,地势低,将来如果有什么洪涝来犯,这木桶大概能保你一命。”
阮玉听得一惊一乍,尤其发觉眼前人,年稚少年,虽然个头比自己高了好些,却比以往多出了一种慑人的气质。
“那那些青瓜你给我作甚?留着自己吃不好吗?”
“顺利的话,我很快就会离开村庄了,以后就不能来帮你做‘苦力活’了。”李泥挑了挑眉毛,继续说,“在我以前生活的那个地方,青瓜可不只是用来吃的。”
阮玉从木桶里拿出一根青瓜,寻思着这瓜不用来吃,还能用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