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下他。”刘青山脸黑如炭,为官二十余载,第一次有人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
突然,就在衙役们要动手的时候,一声怒喝从堂外传来,引众人侧目。
慕寒悄然松了口气,怒视刘青山,一步不肯退让。
“大胆刁民,胆敢公然污蔑朝廷命官?”聂琰身姿挺拔,闲庭信步,内心虽然发憷,但表面镇定自若。
他独步走上公堂,身后众人议论纷纷。
凌正南猛然站起身,瞳孔紧缩,目光落在聂琰俊秀的面容上,宛如像见了鬼一样。刘青山诧异,面色茫然,肃然喝道:
“你是何人?”
“我是……”聂琰心中惊然,差点脱口而出,“本官乃于都候补知县聂琰。”
聂琰掷地有声,在众人耳中炸响,堂外民众第一次见到新任知县,难免骚动。公堂上众衙役,见到未来老板,一边暗自揣度聂琰的身份,一边静观其变。
唯独刘青山和凌正南二人,面色难看,仿佛盖上了一层阴霾。
刘青山挤眉弄眼,不是说,聂琰已经上了黄泉路了?凌正南心中翻江倒海,管家断然不会骗他,那眼前这个人是谁?
死而复生?不可能……
人皮面具?定是有人易容,想假冒知县,凌正南思虑再三,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性,暗中给刘青山使了个眼色。
而他的视线,一刻都不曾从聂琰身上离开。
刘青山起身走向聂琰,略作迟疑,“你……真是聂大人?”
聂琰被凌正南盯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冷汗直冒,刘青山又心存怀疑……他心想,莫非刘青山看出了端倪。
但此刻,他唯有硬着头皮强撑,“谁敢假冒朝廷命官,那不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吗?”
“那聂大人可带有官印和委任状?”
这个问题,聂琰想过无数次,他转身避开二人的目光,“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随身携带?今日听闻刘大人开堂审案,想一睹大人风采,就独自前来了。哪知……”
他指着慕寒,痛心疾首,“有刁民私闯公堂,我一时不忿,这才出言阻止。”
刘青山与凌正南对视,二人眼中无不是惊诧。聂琰声情并茂,完全是真情实感的流露,难道……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已经弃暗投明?
知道审时度势了?
“多谢聂大人,不惧险阻,为本官仗义执言。”
“你我同朝为官,理当互助不是。”聂琰挤眉弄眼,音色也压低了一分。
刘青山干笑两声,不知聂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倒是慕寒看不下去了,他横眉冷对,颇有破釜沉舟的气势,
“狗官,官官相护。”
“放肆,来人……”
刘青山吹胡子瞪眼,话还没说完,就被聂琰打断,“刘大人,何必和这种莽夫计较,你明日就要回家种田……不是,就要卸任享福了,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情,不如交给下官?”
刘青山一愣,正义凛然,“为官一任,就要造福一方,只要刘某还在任上一天,就要为民请命,哪能假借聂大人之手?那岂不愧对于都百姓的信任?”
“大人高义啊。”聂琰作揖,深深一拜,“今后,下官定以大人为榜样,为于都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两人兮兮相惜,仿佛相见恨晚。
慕寒暗骂一声不要脸,凌正南轻咳一声,才打断两人不要脸面的商业互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