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皇帝生来都这么多疑吗?
不过,倒也有一件好事,那便是她又为自己争来了三年的时光。三日后楚润珏就要离京,白衣教多有凶徒,楚润珏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还是两说呢。
椒房殿里,地龙烧得极暖。
皇后披着件杏红色的斗篷,披散着头发站在殿前望着几个丫鬟在院里堆雪人,那欢闹的景象好像是寻常人家一般。
“不进去?”身后幽幽地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累。”她慵懒地开口,“困了,进去了又要睡着。”
“你这嗜睡的毛病,这几年是愈发地严重了。”楚臻站在她身后,自顾自地帮她理着头发,“头发也不爱疏了。”
“累,披着舒服。”依旧是懒懒的。
“宫中的事务不都已经交给玉贵妃了吗?”楚臻替她梳着头发,这宫中的下人都像是没有见着皇帝来了一般,原先在做什么,现在还在做什么。
“就是累,不想动。”皇后眯着眼睛,懒懒地道,忽然往后一靠,靠在了楚臻的胸膛上。
楚臻为她理的头发瞬间就散了,楚臻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
“那孩子,你让他去了?”皇后闭着眼睛,说起话来也甚是无力。
“三日后便离京。”楚臻似乎在和她说家常一般,“他心有执念,不让他去找一找,他是不会死心的。”
“我倒觉得,找不到,他是永远都不会死心的。”一双凤眼微微睁开,“倒是辜负安宁侯府里那姑娘的一片深情了。”
“周氏我已经见过了,的确不是一般的姑娘,或许珏儿的心思真的变了也说不定。”楚臻沉着声音安慰道。
皇后沉默了许久,才又长叹了一声,悠悠地道,“累了,我要休息了。”
楚臻二话不说,伸手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大步迈进了椒房殿。
另一头,周淳安坐在马车里,和楚润珏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马车路过了安宁侯府还没有停下来,她才意识到楚润珏似乎还另有打算。
“殿下,我该回家了。”一.夜未眠,周淳安早已困乏到了极致。
“我知道你累了,所以我带你去睡觉。”楚润珏坐在一旁,说得随意。
周淳安愣住了,“不是要三年之后吗?”
楚润珏望着周淳安认真的模样,上扬的嘴角微微一僵,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娘子想多了,此睡觉非彼睡觉,是真的睡觉。”
周淳安松了口气,但还是觉得待在楚润珏的身边十分地不安全,于是斟酌着开口道,“淳安在别的地方睡不着,还是让淳安先回府休息吧。”
“难道娘子不想知道昨夜里的那场暴乱,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楚润珏身子向后一靠,淡泊一笑。
周淳安哂笑一声,“殿下是在勾引淳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