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在替裴迟桑沐浴时,发现她白嫩的肌肤上起了一些红疹子,特别是脖子下方的位置,不知在何时给挠出了血,红红的一片,看着有些吓人。
“姑娘,你这是何时起的,怎么不与奴婢说一声,瞧这儿,都出血了。”木槿凑近看了看,蹙眉道。
“疼不疼?”木槿用指腹摸了摸。
“不疼的。”裴迟桑摇摇头,又要伸手去抓,“就是痒。”
在热水里一泡,就更痒了。
“姑娘莫要再抓了。”木槿赶紧抓住她的手,“小心留疤,就不好看了。”
木槿匆匆替她擦干净身子,穿上寝衣与外裳,让小菊去请大夫来看看。
大夫很快便被请来了,裴迟桑坐在玫瑰椅上,让木槿撩起一点衣袖,露出胳膊上的点点红斑。
大夫看了一眼,又诊了诊脉,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应是接触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起了疹子,不碍事儿,涂两天药膏便好了。”
“不干净的东西?”这房子每日都打扫,床褥也经常换洗,怎么会接触到脏东西?
木槿思索着大夫的话,仔细想了想,回忆了一遍姑娘的吃穿用度,才想起那件未浆洗便穿上的衣裳,她恍然大悟。
“昨日姑娘穿了未洗过的衣裳,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引起的疹子?”木槿问道。
“那便是了。”大夫写了个药名儿,交给小菊,让她到外头药铺里去买。
木槿暗暗记在心里。姑娘身子敏感,真是要万分注意才行。
睡觉前,木槿替她脱了衣裳,将药膏擦在起疹子的地方。裴迟桑低头看着那些小红点,用手指戳了戳,“好痒。”
“擦了药膏便不痒了。”木槿柔声哄,“姑娘忍一忍,万不可用手挠。”
裴迟桑疑惑,“那我痒,怎么办?”
“哪里痒姑娘告诉奴婢。”木槿道,“奴婢替姑娘吹一吹。”
“吹一吹便不痒了吗?”
木槿失笑,“嗯,吹一吹便不痒了。”
裴迟桑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好吧。”
木槿替她抹好药膏,穿上寝衣,睡觉的时候也未离开,和小菊轮流守在床边看着裴迟桑,怕她忍不住乱抓,留下疤来。
……
裴迟桑半夜请大夫的事第二日传到宋顗尘耳里,彼时他刚用完早膳,用茶水漱口后随意问了一句:“回去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怎么转眼要请大夫?”
赵卓回道:“说是穿了一身未来得及浆洗的衣裳,身上起了疹子。”
“衣裳未洗便给她穿上。”宋顗尘淡淡道,“这丫鬟是怎么当的。”
赵卓可疑地沉默了一瞬,“丫鬟们也拦不住,衣裳刚送到院里便吵着要换上了,说是要穿给您看,还特意等了您一个多时辰。”
宋顗尘闻言一顿。想起那日她兴冲冲的模样,不由摇头失笑,也未说什么,只吩咐赵卓叫人看好她,便出府去了。
此时裴迟桑才刚起身,迷迷糊糊地坐在妆台前,任由木槿替她梳妆绾发,脑瓜儿还一点一点的。
身上还是痒痒的,她不由自主地扭了一下身子,哭丧着脸,“什么时候能好啊?”
“再上一次药膏,肯定就能好了。”木槿哄道。
裴迟桑忽地叹息一声,像个装老成的小大人,“生病,就是麻烦。”
木槿趁机道,“那姑娘下次,可要注意了,没浆洗过的衣裳,不能穿。”
裴迟桑又长叹一声。
小菊端来了洗漱的用具,木槿又给裴迟桑净面。
她忽而语气失落地问:“哥哥呢?他怎么都不来看我?我都生病了。”
木槿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心知姑娘是将王爷错认了,这又不是亲兄妹,哪能真的如亲人一般相处呢?王爷能这般养着姑娘,木槿觉得,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木槿只能如往常一般搪塞她,“主子身兼要职,每日都忙得很,等过了这段日子,主子兴许便有时间陪姑娘了。”
裴迟桑却是不信了,嘟着嘴巴,“总是这么说。哥哥肯定是不喜欢我了,他刚开始,还不认我,要赶我走。”
说起这个,她又是满腹怨念,还记仇着呢!
木槿不了解具体情况,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只能分散她注意力,“好了,姑娘,用早膳吧。”
*
过了两日,裴迟桑身上的疹子虽未消下去,但终于是不痒了,整个人又从蔫哒哒的状态中鲜活过来,守着宋顗尘回府的时辰,跑去正院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