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第一次这么放肆的坦荡自己的恶意,他们都是注定好的棋子,拼命的算计对方杀死对方,以换取父皇的欢心,才能在这棋盘上活下去。
而现在,同为棋子的李承泽却怜悯的劝诫他,高高在上的说着自己的同情,可不可笑。
你能比我好到哪去?
你不是孤家寡人?
你同样什么都没有。
李承泽欣赏着对方眼底的疯狂,这才像他李家的人。
“我有谢必安,你呢?”
太子手上的力气极大,却被他轻松的挣脱了。
“我敢相信谢必安,你敢相信谁?姑姑?”
李承泽毫不犹豫的反问,像把温柔的刀:“姑姑眼里只有谁,你不知道?”
“你说,你长的像谁呢。”
李承泽原本是不打算说这种话的,至少不说的这么直接,主要是被这糟心弟弟的眼神气着了。
想了下,李承泽伸出手,在李承乾反应过来之前,掐了下他的脸。
李承乾还处在被严重打击我输了的伤心中,被这一掐,下意识的说了句:“二哥,放手啦。”
说完后他自己都愣了,这是他们小时候常做的事。
李承泽偷偷的掐他,他就偷偷的哭,这是他童年关于二哥的所有记忆了。
顺手再摸摸他的头,把李承乾整齐的头发揉乱,李承泽重新把手揣上告辞离开。
“二哥的确养了条好狗。”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李承乾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李承泽。
斗了那么久,让放下他做不到。
可是再让他去恨李承泽,想起刚才的事,他也狠不下心。
想了下,只能找谢必安出口气。
“太子,慎言。”李承泽在李承乾警惕的目光中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对皇嫂,还是尊重一些?”
李承乾:……他在震惊自己竟然不震惊。
走到门口推开门时,李承泽停下来回头说了一句:“承乾,没事常来二哥府中,二哥请你吃火锅。”
说完把门关上走了,空荡荡的大厅只剩李承乾一人坐在正中。
李承泽打开门时,光争先恐后的闯了进来,看着他走进光里,李承乾是羡慕了。
现在门被关上了,光也没了。
李承乾望着桌上的茶杯,把另一杯未曾动过的端起慢慢品尝。
“也没那么好喝。”李承乾喝完茶点评了一句,然后一点太子样子都没有的缩成一团。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他听到宫典的声音。
“太子殿下,你可还好?”接到二皇子消息的宫典那是玩命的跑来啊,就怕太子受了什么欺负。
就没见太子赢过一次,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躲在里面哭。
“进来。”李承乾立刻迫不及待的说。
宫典推开门一脸担心的走了进来,光又重新照进了屋内。
看见太子后,真惨,堂堂储君,头发都被打乱了。
“殿下,身体可无大碍。”心灵创伤是没办法了,太子应该而已习惯了。
掐脸应该不算袭击,李承乾换了个主意:“宫统领,能否为我打谢必安一顿?”
打谢必安,绝对比打他二哥还让他难受。
在李承乾扑灵扑灵的眼神中,宫典难为的说:“殿下,我打不过。”
李承乾再次陷入了我又输了的失落中。
宫外,李承泽从出宫起就开始笑,现在更是笑倒在谢必安腿上喘不上气。
“大哥有别国血统,另外三儿子还全断袖了,有皇位还不是没人继承。”
接着又想起他的谢必安,太子的知己宫典,范闲的瞎子叔叔,李承泽笑的更欢了。
声音顺着马车飘出去,鹅鹅鹅。
“我们家三兄弟,全砸在护卫手上了,也算是缘分。”
在宫门口吹了那么久冷风的谢必安,手掌暖和到不行。反而是风都没沾身的李承泽,手凉的像快冰。
谢必安把他伸出去拿葡萄的手抓回来,说了句:“现在吃了晚上就不能再吃了”,然后握着他的手,用自己掌心让他暖和起来。
“谢必安,你聋了吗,没听到我刚才说了什么?”笑够了,李承泽开始找茬了。
“我很高兴,殿下。”谢必安低下头,李承泽才看到他红红的耳朵。
有些人,表面是个冷酷剑客,背地里却悄悄红了耳朵。
李承泽伸手捏了一下谢必安的耳垂,在他大腿上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赶明我把太子骗出来,给画幅画像,母妃要看你。”
脑袋下的大腿肌肉一下紧绷起来,李承泽捶了他一下,才重新放松。
“太子傻是傻了点,画是真画的不错。”
“殿下。”谢必安不确定的问:“您把消息告诉贵妃她们了?”
“是啊,你怕了?”
“没有,必安很开心。”
李承泽问的轻飘飘的,谢必安却真心实意的回答。
可是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故意在母妃那说了似是而非的话让庆帝知道,再转去东宫和太子推心置腹。
太子不可能他们的谈话告诉庆帝,庆帝的猜疑只会更加的严重。
比起他这个不能用的棋子,太子的处境只会更为艰难,到时候不得不与他这个关系缓和的兄弟携手。
这就是他种下的种子,只要静静的等待就可以。
而谢必安是一个非常好的借口,一个傻乎乎高兴着的借口。
心都没有的人,突然就良心痛了。
“谢必安,你想不想亲我一下?”
“……”
谢必安,向来只做不说的真汉子。
立刻低头亲了李承泽一下,亲的额头。
轻的像路过的风,李承泽都还没来得急感受就离开了,他笑着伸手勾着谢必安下巴把人拉近,吻了一下他的唇。
“这才叫亲吻,会了吗?”
“嗯。”
看着谢必安目光闪烁不敢看到他,李承泽心情可好的回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