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胡霁色已经匆匆赶到陈家。
徐寡妇已经被两个小媳妇扶了起来,回到了屋里,被一群人数落着,再也没有刚才那副凶狠的样子,只是一味嘤嘤地哭。
这大概是她惯用的招数,大伙儿看她这样,又不大忍心苛责她了。
王婶抬头看到胡霁色,连忙道:“丫头来了!”
众人抬眼看去,就见胡霁色提着个药篮子就进来了。
胡霁色和大伙儿打了招呼,私下抬眼扫了扫。那个孩子已经用旧衣服包了,放在一边。产妇也被收拾干净了,躺在那正睡着。
她上前看了看,道:“有劳各位婶子了。”
王婶连忙道:“我们啥也不懂,就小心地给她洗了洗。”
胡霁色道:“这可是帮了大忙的。我刚走的时候,她还气短急促,这会儿气息已经绵长了,说明是身上舒服了,缓过来一些。”
不得不说,胡霁色的情商是极高的。她这么说,让大家听了心里都舒服,觉得自己是帮上了忙的。
立时,就有个妇人就上前,道:“丫头啊,也是难为你了。下次有这样的事儿,你一个人弄不过来,只管喊我们。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有事儿我们也该来帮忙才是。”
胡霁色认出那是胡村长隔壁的邻居严氏,叫了一声“严婶”,就坐了下来给产妇包扎受伤的胳膊和手指。
众人见她拿出两个小板子给人包扎了,又好奇起来,纷纷问她。
胡霁色一边回答,一边包扎,显得非常耐心,手里的动作也不乱。
“这都是我爹的东西,只不过他以前用的不多,毕竟咱们村里断骨头的也少。用板子夹住,是为了让她动作小心些,骨头慢慢的自然能长好。”
王氏笑道:“你现在倒成了个小大夫了。”
胡霁色谦虚地道:“看些外伤是可以的,左右不过是那些药。但如果是老伤,内调,我是不会的,号脉也没有我爹号的好。”
严氏一边说,一边拿眼睛横徐寡妇:“你也不用这么小心的。这老陈家媳妇的伤我们都瞧着的,这都能让你救回来,已经很厉害了。”
徐寡妇被人指指点点,只又低下头哭。
有人小声安慰道:“好了,婶你也别哭了。你儿子不争气,我们都知道。”
徐寡妇这才道:“天地良心,我儿子是不争气,我把这儿媳妇当我眼珠子一般疼的。”
反正她在村里一向卖好婆婆的人设,大家也很吃她那套。
胡霁色给产妇包扎了两条胳膊,这时候就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命是捡回来了,以后还得好生将养。这几个月都不能干活,也不能再挨打了,不然还得花更多的钱来治。”
徐寡妇一听,连忙道:“是是,绝不让她干活了。”
胡霁色看了她一眼,站了起来,道:“我会再来瞧瞧,给她换药。徐奶奶,收你钱的是我家三婶。但诊费用不了五百个大钱这么多。算上药钱,一共给两百个大钱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