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事儿还不到爆发的时候,和她们多说也没什么用,胡霁色也就少了倾诉的欲望。
不多时,马氏端了热好的窝窝过来,胡霁色闻着那粗粮的香味,吞虎咽地吃了三四个才停手。
马氏看着都心疼,道:“你这丫头,现在吃那么多,中午有好吃的又吃不下了。”
胡霁色把最后一口咽下去,道:“婶,我吃这个就行了。山上那边还有病人,先前都是我爹去给人换药多。今儿我看这架势,我爹怕是出不来了,所以寻思着待会儿就去一趟。”
山上那里新搬来一户人家的事儿,大伙儿也都知道。
听她这样说,赵氏又叹气:“你个小小的丫头,按说没出门子的时候,该是在家享福的。结果你倒好,比出了门子的小媳妇都忙。”
胡霁色道:“那也不能耽误了人家的病情不是。我就是觉得奇怪,咱村里,咋就我爹一个大夫。”
小张氏顺嘴接了过去,道:“这事儿,你们不知道,我是知道的。我听娘说,早几十年的时候,咱村里来了个特别厉害的大夫,在咱们村里落脚了。”
这个时代的民间尤其是乡村医学,比较崇尚的艾灸。一般的赤脚大夫往往连中草药都认不全,就认得艾草。
艾草这东西也确实神奇,一般也不需要有什么专业技巧,“随痛而灸”即可。换而言之,就是哪里痛就用艾草灰热敷哪里。就这样,也能治好很多病。
但病理复杂,这种万用药也有不灵的时候。在村里那原先的赤脚大夫治不好病的时候,村里人往往会选择找人来跳大神驱邪之类的做法。
胡家村和其他村子一样,就在这种简陋的医疗条件下,艰苦地繁衍至今。
直到几十年前,村里突然来了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又为什么要背井离乡地留在这里。
他自称是个游医,因为年迈没法上山采摘草药,就在村里收了好些个徒弟。胡丰年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那老头去了,还是你爹去送的。他教出来的那些徒弟,一个个有了手艺,都叫县城里的药房请了去。也就是你爹有良心,留在村里,还给村里人看病。”小张氏笑道。
赵氏和马氏听了,也颇为唏嘘。
“谁不知道城里日子好过啊。麦田爹有这个手艺,甘愿留下来给村里人看病,也是难为他了。”
小张氏道:“是这个理。也就冲着这个,咱爹这次也算是拉偏架了。”
原来如此。胡霁色这心里算是有了底。
她又看了一眼兰氏,见她依然低头做着针线,情绪应该是很稳定了。
于是她端着碗站了起来,笑道:“三位婶子,我这就去四奶奶那瞧瞧,然后就要上山去给人看伤了。”
“去吧去吧,路上仔细些,别叫你奶那给你扯回去了。”马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