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轻轻一口气,吹开飘在茶水尚的几片茶叶,说道:“这规矩是今日才立的,其实我本想说‘此剑不祥,出必杀人’,只是诸位长老都在身边,不大不方便说罢了。”
“啊?”陆假仙不由一惊,手上茶碗差点打翻,急忙说道:“这是为何?咱们都是同门师兄弟,怎么突然要下这种狠手?”
余夏没有回答陆假仙的问题,忽然抬头望着对面的张名扬,说道:“张师弟,这规矩陆师弟听不明白,不知张师弟是否能听明白?”
“你立规矩与我何干?”张名扬撇了余夏一眼,冷然答道。
“真的不相干么!”
余夏冷冷一笑,盯着张名扬说道:“张师弟,前日玄衣卫的昭武校尉王定去找了我一趟,说是玄衣卫终于调查清楚,殷文秀为何要去撷秀园,张师弟现在有没有回忆起什么?”
“莫名其妙!”
张名扬听完之后,脸色顿时一变,抛下这几个字,然后转身去了另一张桌子。
余夏没有再追上去,依旧坐在原地喝茶。
陆假仙看出有些不对,张口再问余夏。
余夏只说不干他的事情,多的话一句也不再说。
最近一段时间,王定当然没有来找余夏,更不知道殷文秀去撷秀园做什么。
余夏之所以这么说,只是要给张名扬一个心理暗示,就是他一会在擂台上,要取张名扬的性命。
若非如此,又如何能让张名扬误以为,自己今天一定要杀他?又如何能在占据上风之后,让张名扬误以为自己陷入绝境?又如何能让张名扬误判形势,为求保命使出魔道功法?
余夏今日种下暗示的可不止是张名扬一人,甚至还包括台上众位长老。
他故意剑不出鞘,打落三名弟子,就是让人误以为他生性狂傲,又当众让欧阳山丢脸,更是让诸位长老以为,出手不留情面是他的一贯风格。
如此以来,他一会对战张名扬的时候,用出一些杀意满满的招式,诸位长老才不会感到惊异。
当然,这其中也有两点破绽。
一个是赵闲山,赵闲山熟知他的为人,知道他不是生性狂傲之人,说不定会感到奇怪,搞不好就会出手阻拦比赛,到时候就要靠“不死神龙”柳无命来想办法。
再一个就是张名扬本人,若是张名扬见机不对,忽然决定退出比赛,那谁也没有办法。
不过,以张名扬的性格而言,这种可能性极小。
当然,待到张名扬被抓之后,他或许会发现王定压根不知道殷文秀去撷秀园干什么,但他那时魔道的身份已经确定,再说什么话,恐怕没人会信。
……
稍事休息之后,以剑论道的下半场正式开始。
席蓬之中,一位黄袍长老出面,轻轻一抬手,原本搭在空地的八座青石擂台顿时腾空而起,又见他用手点指比比划划,八座擂台便随着他的手势,开始拆解拼凑。
功夫不大,八座擂台在空中合为一体,化作一整个擂台,重新落在地面,就连擂台上的破损,也都消失不见。
这一手功夫露出,顿时惊得台下众位弟子目瞪口呆。
莫看外景长老在剑气凌霄楼不值钱,放到辽阔的天外天世界,个个都是雄踞一方的豪杰,寻常人连面也见不上,更不要说见这等人物出手。
大多数弟子都是平生第一次见外景长老出手,心态顿时发生转变,觉得几位擂主的真种能力不足为奇,只要修为够深,照样能有这样奇异的能力。
其实,这也是黄袍长老当众出手的原因,省的没有真种的弟子沮丧。
擂台准备好之后,接着就是抽签。
有诸位长老在场,抽签也轮不到余夏等人,自有一位金阕堂的长老出手,抽出顺序,当众叫好。
其中,第一场对战便是余夏与一名叫做南北的弟子。
南北也是一名身怀真种的弟子,只是到底怀有什么真种,余夏却没有注意,只听陆假仙说,此人接连战胜数名弟子,都表现的极为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