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堂内,一片寂静肃穆。
堂上数人心思各自不同,纯阳七老全都坐在主位,一个个面沉如水,寂静不语。
“不死神龙”柳无命则坐在对面的客位,面色淡然,从容不迫。
堂下还有两人,其中一人便是余夏,规规矩矩站在堂下,微微低下头颅,缄默不发一言。
另一人则是张名扬,他不但被刑具锁死,而且心神也被镇压,双目紧闭,五感皆失,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诸位长老。”
柳无命放下手中茶碗,拱了拱手,说道:“该说的柳某都已经说过了,张名扬修炼魔道功法之事,不止与他本人有关,更与祁王府有关。此事一旦查实,就会在神宵天庭中掀起滔天大浪,柳某也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哈哈!”
丘溪竹越听越气,终于压不住心头恼怒,忽然放声大笑,指着柳无命说道:“对付妖魔两道是你们玄衣卫的职司,丘某无话可说,但我们剑气凌霄楼难道就与妖魔两道同流合污了?”
“柳巡察只要说上一句,我们自然会出手收拾张名扬,你为何把我们死死瞒住,难道我们还会替张名扬隐瞒不成?”
“柳某绝不敢这么想。”
柳无命摇了摇头,正色说道:“魔道功法诡异,寻常方法绝难查出痕迹,张名扬身份又与众不同,许多手法都无法在他身上使用。若是提前行动,我怕张名扬有所察觉,不肯施展魔道功法,也就无法将他绳之于法,祁王府更会逃脱此劫。”
“祁王府树大根深,传承何止万年!若是他们当真投靠妖魔两道,又潜伏在神宵天庭之中,日后万一发作起来,柳某简直无法想象后果,事关重大,情非得已,诸位还请见谅。”
说到这里,他忽然站起身来,一揖到地,深施一礼。
“你……”
丘溪竹有些气闷,却没有再说什么。
他毕竟是讲道理的人,知道何为轻、何为重,扪心自问若是换成自己,恐怕也会用同一做法。
“诸位若是准许,柳某希望能连夜带张名扬前往神都,否则,恐有不测之祸。”柳无命接着说道。
“你带走吧。”
还不等丘溪竹张口,马无眠已然答应。
“师兄,此事还未禀报掌门!”丘溪竹惊诧说道。
“这是神宵天庭的大事,也是张家的家事,咱们无需过多插手,不必禀报掌门。”马无眠淡淡说道。
丘溪竹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抓着张名扬不放,只会把这事揽在身上,对剑气凌霄楼并无好处,若是由玄衣卫出面,扯出祁王府的大案,说不定会吸引天下目光,到时候也就没有再关注剑气凌霄楼。
“多谢诸位长老,待到此案完结,柳某必登门负荆请罪!”柳无命再次深施一礼。
“柳巡察客气,负荆请罪受不起。只希望柳巡察回去之后,好好彻查此事,对天下有一个交代,对我剑气凌霄楼也有一个交代。”马无眠沉声说道。
“柳某以性命担保,必不负马长老所言。”柳无命答道。
“好。”马无眠点点头,接着说道:“那此事无须再议,另一件事却要给我个交代。”
“马长老说的是?”柳无命眉头微皱。
“柳巡察不要告诉我,你在今日之前,从未见过这个弟子吧?”马无眠说到这里,抬手指了指堂下站着的余夏。
“这……”柳无命微微沉吟。
“马某已经问过他了,说是数月之前,玄衣卫中曾有人与他见过一次,要他配合柳大人一起诱捕张名扬,不知可有此事?”马无眠问道。
“确有此事。”柳无命点点头,说道:“当是联络他的就是柳某,只是以化身出面,故此,他并不知道是谁出面。”
“当真是这样么?”马无眠淡淡问道。
“马长老的意思是?”柳无命眉头皱的更加厉害。
“马某曾听人言,玄衣卫中有一个极隐秘的部分叫做玄豹,最擅长安插年轻弟子前往天外天各大势力潜伏,敢问柳巡察,余夏是否玄豹中人?是否是玄衣卫安插在我剑气凌霄楼的棋子?”马无眠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这话一出口,不但柳无命吃了一惊,脸色微微一变,就连纯阳堂其他几位长老也都露出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