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奚底大惊,宋军居然在这里有伏兵!而且埋伏在四周的洼地里,正把辽军当兔子来射。耶律奚底道:“撤!赶紧撤军!”
官屯堡的后路已经被大石堵上,只能原路返回,一时之间所有辽军都挤在一起,反而动弹不得,只见宋军的箭雨将他们一一射死。胆大辽军直接跳进芦苇荡中,不过很快惨叫声响起,被埋伏在里面的宋军斩杀。
耶律奚底也被堵住,他大吼一道:“给我让开!”言罢,挥舞着大斧竟然从辽军之中打出一条血路,向官屯堡外奔去。
终于有个被耶律奚底打飞出去的辽人大喊道:“宋人杀我就算了,耶律奚底也杀我,耶律奚底,老子跟你拼了!”一喊之下,众辽军的怒火竟然一瞬间被点燃。
“耶律奚底,老子为大辽出生入死,你为了逃命却要杀我,你去死吧!”
“杀了耶律奚底!”
“杀了耶律奚底!”
辽军一下子炸了营,竟然完全不管宋军的箭矢,纷纷向耶律奚底杀去,可怜大辽第一猛将,在这么狭小的范围之内,根本施展不开,被一众辽军砍成了肉泥。
杀了耶律奚底之后,辽军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杨延平事后一点人数,竟然有一万五千之众。
话分两头说,寰州战场上。杨家军副将正在寰州城墙苦苦支撑,他们只有二千人,还分散在四处,每处城墙只有五百人,而辽军五千余人,其一千人在三处城墙佯攻,而剩余的四千强攻此处,几轮攻击之下,快要坚持不住了。
守将传令道:“立刻让三处城墙各派二百人前来支援,不得有误!”虽然这么说,但是看着城头上或死或伤的士卒,他真没什么信心,能守多久就守多久吧,大不了一死。
耶律休一看宋军已显出疲态,喝道:“全军压上,只许进,不许退,敢退一步者,杀!”
“杀!”辽军在耶律休的命令之上,人人拼命,誓死向前,绝不回头,一时之间,多人攻上城头,城头喋血,染红城墙上的每一砖每一瓦。守将身中两刀,见大势将去,但依旧奋战不息,正要下令各处撤回城内,准备巷战。
正在此时,远处一军杀奔而来。为首一将大喝道:“谁敢杀我兄弟!”正是杨三郎杨延庆。杨延庆毫不犹豫,一军直冲辽军背后,一时间辽军后营人仰马翻。
寰州守将大喊道:“援军来啦!三将军来救我们啦!”随着他的大喊,寰州城内的杨家军像复活了一般,爆发出无限的力量,将辽军赶出城去。
守将大喝道:“随我杀出城去,相助三将军!”一时间,寰州城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杨家军憋足了一口气像辽军冲锋而去。
辽军被前后夹击,瞬间大败,耶律休只得下令突围,突围之际正遇着三郎延庆,交手数招,不分胜负。趁此之机,宋军将耶律休包围起来,乱军之际,耶律休的坐骑也不知被谁砍掉一条马腿,瞬间被掀下马来,刚要走时,被人一枪从后颈刺入,前颈刺出,死不瞑目,正是三郎杨延庆。
应州城外,赵成虎目含泪,看着眼前火光冲天的应州城。原来守军拼到最后,守城无望之际,竟然放起了大火,连同辽军及应州百姓都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赵成捶胸顿足,可恨自己要是来的再快点就好了。众将劝慰之下,大家一齐帮助救火,看到烧成焦炭的袍泽,众人眼中充满了怒火,不需要言语,只要遇上没死的辽军,就不约而同的补上一刀,不收一个俘虏。
蔚州城外,张放也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赶到,在击退了辽将耶律云之后,与城中士兵里应外合,杀退辽军。见耶律云竟然往官屯堡一带逃走,张放冷笑了一下,也不追赶。而后结果正如张放所料,耶律云以为官屯堡有耶律奚底三万大军在,而等他到了官屯堡时,杨延平带着近三万大军,正押着俘虏出来,见到耶律云的残兵败将,杨延平自然笑呵呵的收下耶律云的人头。
武州方面,杨延珏率军再次来到了猴子岭,副将躬身道:“元帅,我已派斥候入中探查,并无不寻常之处。”
杨延珏点点头,没有说话,还是继续在外面看着猴子岭。虽然副将说猴子岭中没有敌人,但是延珏却有一丝不安,他的直觉一向很准,所以并未轻易入内。
杨延珏将之前死里逃生的士卒唤来,让他好好回忆一下岭中的情况。再听一遍之后,居然让杨延珏发现了一丝问题。
士卒说在陆剑刚刚遇到敌袭之时,曾经下令向前强行突围,但是不知哪里出现了一支兵马,将他们挡了下来,之后陆剑才下令撤退,且战且走。延珏想到,如果这猴子岭里面,专门一处藏兵的地方,等我们进去,突然一击,则大军危矣。但猴子岭是去武州的必经之路,武州不平,辽国就始终有颗钉子钉在幽云十六州,就像一条毒蛇,冷不丁的咬你一口。
想到这些,延珏命令就地休息,埋锅造饭。并命人回去给杨延平报信,让他送点粮草过来。
各处战事已平,只剩武州而已,杨延平的事情不少,救治伤员,安排俘虏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突然接到延珏的要求,虽然不知他的意思,但想来七郎必定有安排。于是让人送了十天粮草过去,不但如此,还让三郎带了二千精兵前去增援。
三郎延庆一到,看到延珏军正在做饭,延庆不解,问道:“七郎,这过了猴子岭便到武州,何不拿下武州再做饭?”
延珏道:“三哥,先吃点东西吧,我军驻扎在这里已经两天了,正在等待时机,相信时机快到了。”
延庆自然不客气,有东西就吃,边吃边道:“什么时机,我怎么听不懂啊?”
延珏道:“不瞒三哥,猴子岭里有伏兵!”
“什么!我率军去杀光他们!”
延珏无奈道:“坐下,敌暗我明,你去送人头吗?何况已经两天了,他们再不动一动,怕是要饿死了。”
“呵呵!原来你小子在打这个主意,为了打胜仗,老子皮鞭都挨了,这点时间等得起。”
猴子岭,密洞中。一个辽军小校道:“禀将军,这一日宋军仍然驻军在岭外,另外还来了二千援兵,此刻正一起驻扎在岭外。”
“知道了,再探!”说话的人正是辽国名将,耶律休哥。原来猴子岭里面有个密洞,可以容下三千兵马,当初就是他们拦住了陆剑的出路,最终将其全歼。这次,耶律休哥故计重施,屯军于密洞之中,故意避开宋军的探子,准备在杨延珏进入之时,突然袭击,给他致命一击。哪曾想杨延珏比泥鳅还滑,屯兵岭外数日,使的原本只带两天粮草的辽军已经断粮了。
耶律休哥心道,这么下去绝对不行,已经断粮一天了,再不走就要饿死了。于是他下令当晚悄悄撤出猴子岭。
当天晚上,延珏令士卒和甲而睡,就是穿着外衣和甲胄睡觉,这样自然是睡不好的,还容易着凉,但好处是一旦有事,起身投入作战,非常迅速。在战场上,没什么比命更重要。
斥候来报,猴子岭有动静了,有辽军缓缓向岭外撤去。
三郎喜道:“辽军终于忍不住了,七郎,我们进攻吧。”
延珏淡淡道:“继续休息一个时辰!”
三郎道:“七郎,再不打辽军可就逃了。”
延珏道:“三哥安心吧,此刻黑灯瞎火的,进去不正被辽军打个措手不及,我就是要等他们撤出猴子岭,然后再追击。试问辽军人困马乏,而我们则蓄势已久,他们又怎是对手?”
耶律休哥成功的撤出猴子岭,可是他现在一会儿都高兴不起来,他已经猜到杨延珏的想法,却无可奈何。耶律休哥叹息一声,终于明白了耶律斜轸当时的处境,换位而处,如果当初鸡鸣山是自己坐镇,估计也免不了大败,不是自己太差,实在是对手太强了。
突然,宋军吹起了进攻的号角声,五千精兵径直穿过猴子岭,并不停的追赶辽军,辽军体力不支没多久便被追上了。耶律休哥无奈,整军来战宋军,只见宋军勇猛如虎,而辽军则萎靡不振,仅仅坚持了半个时辰,辽军便全军崩溃,即使耶律休哥,也无可奈何,只得拍马而走。
正走之间,只听到前方一声爆喝,“耶律休哥往哪里走!”正是杨七郎。
杨延珏的袍泽兄弟被活活斩杀于猴子岭,他自然不会放过耶律休哥。
而耶律休哥的各种算计都被杨延珏所破,损兵折将,自然也是恨极了这个宋军统帅。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杨延珏长枪抖擞,一上来就是杨家枪法中的最强一招“天下无双”,而耶律休哥的大刀也是舞的密不透风。看上去一时间双方拼了个旗鼓相当,其实不然,此刻辽军溃败,宋军正在包围耶律休哥,一旦合围,必死无疑,耶律休哥又岂能不心惊,大刀挥舞,急欲甩开杨延珏而走,可是杨延珏又岂能给他机会,只是死死缠住耶律休哥。终于耶律休哥忙中出错,露出一个破绽,杨延珏一招“毒龙探洞”将他心脏刺穿,耶律休哥大叫一声,跌下马来,死不瞑目!
很快场上的辽军被宋军杀光,并杀至武州,武州县令打开城门投降,到此,武州平!
大辽国,通往上京城的官道上。二十八骑正护卫着一人向上京而去,这人回望南方,目光悲凉,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唉!想不到我耶律斜轸竟然连败两次,此次回京,怕是南院大王都保不止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