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人之姿而已!”申时行看了一眼,摇摇头:“老夫年轻的时候,可比你俊朗的多,这其中必定有缘故,不过,老夫不清楚而已!”
“阁老,实话说了吧!”沈运脸色一整,很是严肃的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主要是我和李如松李总兵一见如故,肝胆相照,惺惺相惜,而锦衣卫犯在李总兵的手里,那是他们运气不好,李总兵脾气一直都是不大好!”
申时行有些浑浊的老眼,死死的盯着沈运,屋子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看到申时行的反应,其实沈运现在已经后悔了,他不过是一时贪图口舌快活,但是在申时行这等人眼里,只怕就是显得轻浮了,而身居高位的人,最容易上纲上线了,若是因为自己的轻浮,让他觉得自己不尊重他,那可就是自己这话说的太差了。
良久,申时行突然嘴角一翘,露出了笑意:“也是,李成梁也好,李如松也好,他们家里,没一个脾气好的,脾气好的,怎么能带兵呢!”
沈运心里也暗地了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人老了,精力不济,喝了点茶,想睡觉了!”申时行眯起眼睛:“沈伯爷也回去睡觉去吧!我就不送了!”
“阁老早点休息!”沈运站了起来。
“老夫睡觉了,不会又有顺天府,或者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将老夫叫起来吧!”申时行喃喃自语道:“半夜被人叫起来的滋味,可不大好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阁老一定可以睡个好觉的!”沈运微微点头:“反正我是绝对不敢打搅阁老休息的!”
“那就好,那就好!”申时行真的笑了起来,他要的就是这一句话,对方果然听懂了他的话里的意思。
沈运走了出去,在申家门外,回头看了看这座中规中矩的宅子,忍不住摇摇头:“这老狐狸……”
与此同时,申时行也在摇头:“这小狐狸,看来,今天晚上没什么可以担心了的,不过,这事情,只怕还是要提醒陛下约束一下他们,算了,这是明天的事情了,明天再说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李如松离开了沈府,带着人回到了抚慰使司衙门,大概从这个时候起,他在沈运的心里,在真正被接纳成海外抚慰使司衙门的人,当然,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的,海外抚慰使司衙门,要象一个拳头一样,沈运和李如松之间,还有很多的东西要磨合,不过,这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四面八方的消息,也在早上汇总了过来,锦衣卫那边,昨天夜里,南北镇抚司都是灯火通明,大批的锦衣卫连夜出动,抓捕了不少人,不过,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锦衣卫自己的人和他们的家眷,以及一些和锦衣卫来往密切的人,对于京城的官场,倒是基本上没有触碰。
在朝廷官员看来,锦衣卫的这种举动,类似在清理门户,虽然有些动静,但是也没什么关注的必要,只是早朝的时候,几个有资格有分量的大佬,随口一轮了一下此事,都道是刘守有在陛下面前吃了挂落,整饬一下锦衣卫而已。
沈运却是心里清楚的很,刘守有的确是昨天晚上有动作,但是,首先的动作,就是整肃内部,清理一切手尾,但凡这件事情中可能牵连到他的人,估计昨天夜里都是难逃此劫。
就拿千户胡敏来说,昨天夜里,他的亲朋故旧下属等人,但凡和他联系得紧密一点的,只怕一个都跑不掉,刘守有绝对不会容许下属反噬自己,只有将所有不安定的因素全部都清楚掉,他才可能有心思和底气来处理他现在面临的这事情。
沈运默默的琢磨着,刘守有的举动倒是也没出他的意料之外,但是就是有一点不好,在刘守有心里,他沈运甚至海外抚慰使司,只怕也是属于不安定的因素,虽然暂时用退让安抚下来自己,但是只要他能控制自己,那么自己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面临这样的选择,他只能是先控制事态,尽量将见控制在他能掌握的范围当中。
“问题是我,难道我一直在京城呆下去,等到你将事情处理清楚吗?”沈运有些吐槽:“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