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一阵敲门的声音传来。
清人扑闪着大眼睛等着李淑儿的指示,李淑儿点了点头,尴尬的低下头望着茶水,发现茶水中倒映着一个双颊带上绯红的小人儿。淡淡的茶水都掩盖不了那抹颜色,李淑儿生气的晃动着手中的杯盏,细碎的涟漪荡涤开来。好似不解气般,李淑儿一口气灌进口中。
清人拉起迤逦在地的翠色薄纱裙,蹦蹦跳跳的跑去开门。
门外蔓草扶着脸色有点青白的耿嬷嬷走了进来,接着葛一也扶着门框走了进来,步伐还是有点凌乱。
耿嬷嬷本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此时精气神好似被吸走一般,甚至精神都有点恍惚。目光飘忽着,双眼没有任何聚焦,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无关紧要。李淑儿再转过头去瞧葛一,发现葛一的状态也有点不太好,双手紧紧拽着桌子沿儿,手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脸上红色的朱砂都掩盖不了青色的面颊。嘴唇还在不住的颤抖着,好像还没缓过劲来。李淑儿嘱咐蔓草扶着耿嬷嬷坐定,并让蔓草去给二人煮制凝神的茶。自己则拉着耿嬷嬷冰凉的手轻声安抚着。
一炷香的等候,耿嬷嬷和葛一手中捧着参茶,轻啜着,白色的雾气从眼前漾开,耿嬷嬷陷入了沉思。
“小姐您走了之后,我和葛一进入了村子,以前村子上的行商脚夫很多,现在发生了这件怪事之后,便减少了很多,但也不乏一些胆大不怕的人还在这里。我听一个村妇讲现在村里已经死了好多人了,大家都不太敢出门,地里的庄稼都没人照料,都快被野草给淹没了。本来村里也就是死年长的人,虽是不幸,但家家还有希望,但最近听说好几家死了青壮年了,真的是很惨。”耿嬷嬷眼神戚戚然。
“我发现村里的乡民有很大一部分是佃租着史家的地,平日史家也算和善,常常帮助家里困难的乡民,甚是美德。但是我听说他家有一独生女儿,很是飞扬跋扈,村里的乡民都不敢得罪,念在他父亲这么多年为高家庄做的事,都一忍再忍,最主要的是史家小姐见不得比自己漂亮的女子,李小姐你需要注意。住在史家的这一段时间还是躲着点好,毕竟我们想要查出个水落石出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还有这边的乡民说前一段时间河流上游发生了一次洪水,咆哮的洪水中透着丝丝血红,自打那以后村子上就发生了怪病。有些乡民谣传是得罪了天上的那一位。”葛一手指了指上面。
“还有什么发现吗?”李淑儿迫切的追问着。
只见耿嬷嬷和葛一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泛白,不停的干呕着。
当时的天色已经渐晚,晚霞已经染红了半边的天空,耿嬷嬷和葛一走在回史家的路上,虽然暑气已经消退,但是俩人还是口舌干燥的很,忽然路对面迎面走来一个背着背篓的长者。背篓里放着满满当当的奇花异草。葛一觉得这个人有可能就是当地的赤脚郎中,便凑上前去。
“先生,请问可以讨口水喝吗?”葛一舔着干裂的嘴唇,询问着面前的老者。
老者看着这两个奇怪打扮的外乡人,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走吧,和我来吧!”
一路上葛一和老者畅所欲言,短短的一段时间就和老者成了莫逆之交了。据老者讲到,自己本家姓洪,本是外乡人,多年前路过泰阳山,发现此山有很多的珍贵药材,并在泰阳山搭了一间小屋住下,一住便是四年,平日也就是下山来给村里的人看看病,也算是怡然自得。前一段时间发生了怪病,便想着搬到了村里居住,顺便看看这到底是何疾病。可是,半个多月过去了,还是毫无进展。
葛一看着洪郎中落寞的神情,本来想劝其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但是滚在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懂一些命理玄学的东西,我可以帮你。”
一行三人来到了义庄,天气炎热,义庄只放着昨日去世的尸体,远远的便闻到一股腐烂酸臭的味道。洪郎中递给二人一个白色的长帕子,示意捂住鼻子。
这是一间三进大开间的房子,门窗紧闭,幽深漆黑的房内摆着十来张木板床,湿润的地面踩上去软软的,给人感觉不是很真实。洪郎中掀起其中一具尸体身上的白布。葛一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惨白的尸体,上面爬满了腐烂的蛆虫,这些蛆虫肥硕的身体黑漆漆的,与尸体形成鲜明的对比。一股阴凉之气从葛一的脚底窜出,仿佛有一双冰凉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脚腕缓缓往上爬。葛一瞪着眼睛瞧着洪郎中。希望他可以帮助自己。洪郎中拍着葛一瘦弱的肩膀,低声说道:你阳气不足,不该来这的。
李淑儿听着葛一的回忆,陷入了沉思。从现有的情报来看,能得到三点重要的讯息。第一点:史家很安全,没有任何怪病的发生。第二点:现在怪病由原来的老年变成了青年,不知道是否有外乡人发生怪病。第三点:这次的病肯定和那次的洪水有关,时间是可以对的上的。李淑儿思索了片刻,突然,李淑儿明白了,原来如此。李淑儿嘴角扬起了笑容,朝清人耳边嘱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