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和烁住进了市第一军区医院,在陆和烁病房隔壁的家属休息室里,秦予乔跟着陆景曜进来的时候,里面坐立着不少陆家人。秦予乔和陆景曜从市飞回市下机的时候才九点不到,一路匆匆赶过来,终于在休息间坐下来的时候,秦予乔感到一阵头昏眼花。
市的气比市还要糟糕得多,休息室开着一扇窗,外面大团大团的雾气看着又湿又冷,这种似曾相似的气让秦予乔有种片刻的恍然,她想到了爱丁堡,想到了哈尔顿,想到果果把希睿生下来的那,也是一个浓雾重重的气。
陆家瑛走到秦予乔身边,拉起她的手:“乔乔,你和老六今肯定急坏了吧,后面还有一间房可以休息,要不你们先进去休息一下?”
秦予乔摇头:“我没事,只是爸爸,医生怎么?”
陆家瑛眼眶里闪着泪花:“情况有点糟糕。”
医院永远是冰冷的形象,秦予乔坐在皮质沙发上揉揉额头。陆景曜让人送来两份早餐,他愿意是陪她一块儿吃点,结果谁也没有吃多少。陆景曜从下机后就电话不断,然后终于过了会他进来拍拍秦予乔的肩膀:“乔乔,公司有点事,我回去一下,你在这里跟着大嫂二姐,我等会给你电话。”
陆景曜离去之后,张琪话了:“如果老爷子这次有什么意外,这个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张琪忧心忡忡地看向杨茵茵,“大嫂,你到底怎么想的呢?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你倒是跟我们心里话啊?”
杨茵茵转过头,声音有点高,好像是给在场所有的人听:“这个家不能散,这是爸爸一直以来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秦予乔困倦地背靠沙发,过了一会,一个中年妇女进来收拾桌子,把她和陆景曜吃了一半的早点丢进橘黄色的垃圾桶里。
今在医院的除了陆家的女儿媳妇们,还有王宝儿,王宝儿坐在杨茵茵身边,不怎么开口话,乖巧又柔顺,过了会,她电话也响了,出门接了一个电话后进来对杨茵茵:“杨阿姨,我中午还有节很重要的课……”
“赶紧去学校吧……”杨茵茵像是突然想起来,有点歉意地对王宝儿,“晚上就不用过来了,这里不缺人,上课重要。”
王宝儿眨了下眼,然后点下头。
秦予乔拿出手机看大盘,陆氏的几个上市公司股价还是很稳定,然后搜索了下新闻,并没有陆和烁病重的消息,果然陆和烁病重的事还是瞒着媒体的。
陆景曜以前跟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讲起过陆家的情况:“基本上老爷子每病一次,陆家的那些金融股就波荡一次,陆家儿子女儿多,外人如何都不会相信陆家人个个在家业面前都能安分守己……其实陆家自己人也不相信,只是维持了那么多年的和睦,一下子不好扯破而已。”
陆和烁是下午脱离危险期的,是陆和烁的主治医生过来的消息,但是因为陆和烁还没有从重症监护室出来,现在唯一进去探看的人是陆家的老管家。
老管家从监护室出来后立马来到隔壁休息间:“老爷让各位先回去休息,没必要在这里继续守着。”
“我们不走,爸爸这样子了,我们可不放心回去。”张琪,然后转过头看向秦予乔,“我看六妹累得厉害,要不六妹先回去休息?”
秦予乔没话,只是看着管家,听管家继续下去。
“老爷了,他还死不了,让你们别操心惦记。”老管家对张琪,“这是老爷的原话,让我转达一下。”
陆家几个女人面面相觑,过了会陆家瑛开口问:“爸爸还了什么吗?”
管家犹豫了下,有点难以启齿:“老爷……让你们留着心思等他真正去了后再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