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年轻人出去不少,但茶馆儿里依旧每日有人喝茶打牌,聊天儿逗乐。王顾源着最先去的就是茶馆,茶馆人多,话也活泛。王顾源先去西边儿的茶馆,晌午茶馆儿里人少,王顾源到了先每人发根烟,打个招呼。旁人都好奇,不少人说王顾源已经被抓起来,也有人说王顾源带着老婆跑到南方去了。
如今儿这一大早,王顾源就没事儿人一样的站在茶馆里发烟,茶馆的老板好奇,但也没多问,做生意的最忌讳多嘴多舌,就只说了句:“顾源,来喝茶啊!”
王顾源抬抬手,说:“这半年没来了,这不是新鲜吗,一早就来看看。”说着,他有从怀里掏了两盒眼给了茶馆老板,说:“七叔,咱这半年木回来,屋里生意老爹也看不住,这不是回来了,招呼一声,是个营生。”
茶馆老板巴彦王辉推了推,笑了笑:“是哩,这年头做啥不比种地好,你那小店儿以前也是个旺铺,这如今儿张罗张罗,还不是一样。”
王顾源应着,把推回来的两盒烟又塞了回去。
茶馆里的人早就看着门口的王顾源,他们可不像茶馆里的老板那样,心里想什么,嘴里也跟着说什么。
一个蹲在长板凳上的年轻人抽着王顾源给的眼,说:“源儿大,你这真长时间在哪发财哩,这成年不回来,一回来了烟还成盒发哩!”
王顾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出去闲逛了半年,发啥财!”
边上的另一个人嘴里一撇说:“我咋听说你叫人家逮了,关了半年哩?”
王顾源脸色一黑,瞅了那人一眼,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偷了他钱的黑子。众人本来视线也都在王顾源身上,黑子一说这话,视线就都聚集到他身上了。其实大家也早听说王顾源可能被抓了,但明眼人儿都知道这话不能听听儿就行了,谁也没真当真。
王顾源这半年经历了不少,心性也平和了许多,不是人的日子都这么过来了,旁人说两句,他也不在乎什么了。他吸了一口烟,脸上的神色就温和了许多,说:“咱这不是好好在这儿站着,再说旁人要逮也会逮没出息哩贼,我这好好哩,逮我干啥!”
黑子被返将了一把,知道王顾源这是在讥讽自己上次偷钱的事情,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僵硬,站起身来,就要发作:“妈那逼,你说谁是贼!”
一旁的人都在边儿上看着,脸上尽是看戏的神色。上次王顾源因为这事儿打他闹得整个村子都沸沸扬扬,谁不知道黑子上次输掉的六百多块是偷王顾源的呐?
王顾源原本不想为这人生气,但黑子这么一说,王顾源心里的火就有些压不住了。嘴里的烟一吐,脚已经动了起来。
“看来老子上回打哩轻了,你娃子皮又痒了!”
那边的黑子这回也没害怕,他知道王顾源那个不要命的哥一直在外头,况且上回他是被问急了,心里害怕才只知道逃跑,自打上回王顾源打他闹得满村风雨,他自己着一年来没少被旁人讥讽,也为这事儿经常抬不起头来。他在心里嫉恨王顾源已经很久了。
听见王顾源放狠话,黑子也火上心头,一脚踢开板凳,说:“老子还怕你了!生不出娃哩废物!”
王顾源本来就在火头上,被黑子着话一激,怒上心头,几个箭步就窜到了黑子身边,一拳就直直的朝着黑子的面门打去。
黑子也是被这一拳吓得一激灵,往边上侧去,结果一觉踩在刚刚踢翻的板凳腿上,一个趔趄倒了下去。倒下去的一瞬间,黑子的眼一黑,脸上已经实实的挨上了王顾源一拳头,顿时眼冒金星,砰的一声摔了下去,尾巴骨正坐在竖着的板凳面上,疼的他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