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来。”
虚弱的女声急切地响起,叶蓁蓁跟在桢哥儿身后进去,看到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中年女子,她面容消瘦,脸色蜡黄,嘴唇有不正常的青白,一看便知病得不轻。
桢哥儿与她有七分相似,病容憔悴也损毁不了她身上独属于大家闺秀的气度,她的眼神很温柔,像是渭河的春水般暖融融的,包容慈和,叶蓁蓁一见她,就喜欢上了。
在崔大娘面前,桢哥儿也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和阴郁,谦谦如玉,上前把崔大娘搀扶着半靠在床上,才拉着叶蓁蓁跪下磕头,叶蓁蓁很是不习惯,又是一番磕下来,脑袋就有些晕乎乎的了。
“好孩子,是我身子骨不好,怕日后有什么好歹,才想着看桢哥儿成家立业,急匆匆地办了婚事,让你受委屈了。”
崔大娘连忙让两人起来,才说了一句话就咳了起来,桢哥儿连忙过去给她顺气,她连连挥手,让桢哥儿不要担心。
从枯瘦的手腕上褪下一个白玉手镯,牵住叶蓁蓁的手就往上面套,“这手镯是崔家信物,若是哪天我不在了,希望你好好地照顾桢哥儿,他是个好孩子,你们夫妻和睦,才能万事和兴。”
长者赐,不可辞。
叶蓁蓁为难地看着手腕上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玉镯子,想了想还是褪下来重新套回崔大娘手上,腆着脸道:
“娘,玉镯子娇贵,我笨手笨脚的,怕是没一天就磕坏了,到时候反而枉费您的一片心意,不如您替我收着,过个三五年,待我更加稳重了,您再传给我也不迟啊。”
桢哥儿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原本板着的俊脸稍稍柔和了下来,崔大娘不自觉露出笑容,看得出来儿媳妇很是明事理,非但没有心生怨怼,还特地捡好话哄她高兴呢。
她把玉镯子褪下来,珍重地收进床头的柜子里,拍着叶蓁蓁的手,一脸欣慰,
“好,娘替你收着。咱们家人口简单,也没什么规矩,你尽管自在些,日后有什么拿不准主意的,尽管问桢哥儿就是。”
这是放权让儿媳妇当家了。
叶蓁蓁偷瞄了桢哥儿一眼,才道: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娘您也得好好休养身体,早日恢复健康,我少不更事,家里的事还需要您拿主意呢。”
崔大娘连连笑着点头,她精力不济,缓缓睡了过去,叶蓁蓁与桢哥儿出了内室,就得到他一句夸奖:、
“表现得不错,日后继续哄娘开心。”
从昨儿个到现在,桢哥儿难得对她缓和了神色,叶蓁蓁颇有些受宠若惊,
刚要自谦上几句,肚子再次不和谐地唱起空城计,咕噜噜地巨响,跟晴天打雷似的。
这也太尴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