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聪明人,眼下之事,并非武功高强足智多谋便能熬过去。苏骁不只为女儿恳求殿下,更是殿下的安危,为三国安宁,也为我苏家恳求。多年来太后和殿下一直想为死去的长公主报仇雪恨,也不能为小女前功尽弃呀!”
想起母亲赫连云珠的大仇未报,拓跋玹隐忍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紧又展开,展开又握紧,心头怒火烹油,越烧越旺。
苏骁这一句着实刺在了他的心口他的确不能放下仇恨。母亲的死,他被下毒蛊,他发了血誓要让那真凶生不如死。
近来与妙音在一起太轻松,太和暖,太幸福,他忍不住沉醉贪恋,甚至上瘾地差点忘了多年来的计划。
再这样沉沦儿女私情,他势必辜负皇外婆和皇舅父的期望,也愧对死去的母亲。
他要专注报仇,就不能把妙音和苏家拖下火海,但是,他也无法坐视阿史那颐离那种卑鄙小人夺走妙音。
他转过身来,唇角颤了颤,却艰涩地再也摆不出往日淡然从容的浅笑。
苏骁俯首贴地,姿态卑微恭敬,更让他看着难过。
他忙弯身握住苏骁的臂膀,把他扶起来,“苏卿如今是王,不要轻易给谁下跪,妙音若知道你在人前卑微,一定会心疼。”
苏骁眼眶一红,泪就夺眶而出,他迅速别开脸抹掉泪。
“苏卿放心,本皇子自今日起,不会再见妙音。以防她迁怒苏卿,苏卿就告诉她,父皇来信,说期望本皇子返回大魏探亲,并在大魏给本皇子另择了良缘婚配,且是大魏亲王之女,德才兼备,姿容更在她之上。”
“这……”苏骁忽然又不忍起刺伤女儿,“小女要强,心思又敏感,恐怕她会信以为真呀!”
拓跋玹无奈,“不这样做,苏卿有更好的法子吗?”
苏骁的确无计可施,若妙音识趣些,此事就成了。“臣,多谢殿下成全!”
“阿史那颐离给赵天那只北厥信鸽,幸而被妙音和陆随之拦截,才没有酿成大祸。所以,请苏卿也务必做到心中有数,不要把妙音的未来当做两国合盟的交易。”
目送拓跋玹出去,苏骁不禁为妙音捏了一把冷汗。定是因为妙音命赵凉烧毁北厥粮草大营,阿史那颐离才注意到了妙音。
“赵天、阿史那颐离,你们害我便罢,竟妄想谋夺本王的女儿!痴心妄想!”
第二日一早,妙音就见军营里空了大半。
“军队起行怎么也没人叫醒我呢?”
她自言自语地揉了揉眼睛,就见自己竟是趴在医书上睡了一晚。
拓跋玹昨晚竟没来,她更气恼自己贪睡。
似乎自打昨日,拓跋玹便一直在忙,好几次经过她身边,她想和他说句话,刚张口他就急匆匆地过去。
“罢了,不想他。”
她对着镜子戴好眉心坠,抚了抚垂在脸侧的珍珠流苏,看着自己的眼睛,脑子里又蹦出凤魔的通缉令,于是又仔细检查眼妆,却弄这些累累坠坠弄得心情一落千丈。
在军营里这样打扮极是不便,也委实不妥,但那通缉令却像一把刀,让她丝毫不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