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晨晓说服江明勇，没有马上签合同。

她又去了趟山水云城。

她坐在车里，望着那栋房子，看了许久。

谢帆问她：“老板，要不要下去？”

“不用。”

她是放学过来的。

现已快天黑，黄昏的朦胧中，那颇具艺术的房子，如画般耸立在山水之间，使得所有的回忆都变得鲜活。

它们幸福又酸涩。

云晨晓靠在车窗上，下巴抵着手臂。“帆哥，你想回家吗？”

谢帆讲：“如果可以，谁都想回家。”

“如果那里没有亲人呢？”

“至少还有家。”

是啊，至少还有家。

云晨晓眺望远处的海面，想起小时候家里的大游泳池，以及父亲教她游泳的事。

那个时候，她最大的烦恼，是父亲很忙，她要怎么样才能天天见到他。

在父亲破产后那段时间，反而是她觉得最快乐的日子。

看累了，云晨晓闭上眼睛，想起一些往事。

“爸爸，你为什么不开心？”穿着公主裙的女孩，抱住站在泳池边的男人的腿。

男人弯腰将她抱起来。“因为爸爸破产了。”

“破产是指，我们不能清偿债务吗？”

“对。”

“爸爸可以把这房子卖掉，这里应该值不少钱。”

“还不够。破产是指爸爸将一无所有。”

“怎么会呢？爸爸你还有我啊。我是永远不会离开爸爸的！”

男人重重亲了她口，大笑起来。“对，爸爸还有小晨……”

谢帆看车后的女孩，没有打扰。

静谧的空间，就在以为那美丽的人儿睡着时，一个来电打破宁静。

云晨晓睁开水波潋滟，却毫无情绪的眼睛。

她看了眼来电名，接起电话，平静讲：“王阿姨，我一直在等你的信息。”

王美婷极度恐惧和紧张的厉声讲：“信息我已经发你邮箱了，希望你说到做到！”

“你要没有骗我，我会说到做到。但如果是假的，你就自己去跟女王解释吧。”

云晨晓说完便挂了电话，打开邮箱。

她找到最新的邮件，看到附件有个文档。

云晨晓点了下载，对谢帆讲：“回去吧。”

谢帆发动车，往城里开。

文件不大。

一会就下载完的云晨晓，看着名单，眉头微皱。

因为父亲经常呆在公司，她那时放了学，也经常去公司找他，在那里等他下班。

虽然那时还小，记忆有些遥远，但她还是隐约觉得，这份名单与她记忆有所出入。

云晨晓想了想，联系边舒。

问他要诺恒科技核心人员名单，以及他们的照片。

边舒说要一天时间。

云晨晓让他尽量快点。

谢帆见她一直皱着眉头，关心的问：“老板，你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云晨晓初识他，他就是个闲不住的话唠，因此她倒没怀疑他的关心。

“没什么。”云晨晓收起手机，从书包拿出合同和笔。

她看着厚厚一本房产合同，翻到最后，没犹豫的签好名。

云晨晓把合同给他。“你等会把它寄出去。”

谢帆讲：“送你回家后，我可以直接送过去。”

“别麻烦了，寄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