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连下了五日,终于在第六日,太阳总算舍得露出脸庞。
城外,一片白茫茫,在阳光映照下,树枝上泛出亮晶晶的光,分外美丽。远处高山,白雪皑皑,让人心旷神怡。
瑞雪兆丰年,这场大雪连续这么久,在新年来临之际结束。老百姓欢呼雀跃,来年定是个好收成!
清晨,百姓开门扫雪,因化雪比下雪还寒冷的缘故,街上行人寥寥无几。有几个孩子穿着鲜艳的棉袄在街上乐乐淘淘的玩雪,你追我赶,其乐融融。
锦瑟大病初愈,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她裹着一件厚重的鲜红如血的斗篷,面容憔悴,面色苍白,即使涂了胭脂还是透着病态。
雪路滑,马车行驶得极为缓慢,车夫心翼翼地赶着马。
马车内,锦瑟闭目养神。雨儿则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翻阅。
两日前,楚轩来探望锦瑟,提及法事之事,言外之意是让锦瑟亲自跑一趟山阴庙,请戒律大师出山主持法事。
戒律大师早些年曾游历大江南北,参与过许多着名法事。但他在十年前便已退隐,而后回了从生活的庙宇,做一位闲散的和桑
此次帮助太子,实为复仇计划的一步。戒律大师一直发对锦瑟复仇,又怎会出山相助。
楚轩知晓这一点,故透露给锦瑟一个秘密。
原来二十年前,锦瑟母亲曾救过戒律一命,救命之恩,戒律又怎会束手旁观。
锦瑟领命,静养了两日后,选在今日出发。
锦瑟气息弱弱,面色苍白,薄唇泛白,纤瘦的身子微微发颤。想是又做噩梦了。
雨儿又为她盖了一层被褥,轻声唤她:“姑娘,姑娘。醒醒。”
锦瑟被惊醒,竟已是香汗涔涔。
“姑娘,又做噩梦了吗?”雨儿动作飞快地打开水壶,让锦瑟喝了几口,随后抽出随身锦帕为她拭去鬓角的冷汗。
锦瑟垂眸。
雨儿将锦瑟冷如寒冰的手包在手心,放在嘴边哈气暖着。“姑娘,现在时辰尚早,你别睡了。奴婢怕你睡过去又做噩梦。”
锦瑟从被风刮起的车帘细缝中看了眼,“快到正午了。”
雨儿目光投向车外,道:“过了这个坡,前方就是庙村,咱们在那里歇息一晚吧。现在正化雪,正是最冷的时候。我们休息一,明日再出发。”
“好,听你的。”
雨儿松开她的手,微微起身,对外面的车夫道:“大叔,咱们在庙村歇一晚。”
车夫是个三十岁的壮丁,他一挥马鞭,嗓门响亮:“好呢。姑娘!”
半柱香后,马车驶进庙村,在一家客栈停下。
庙村坐落于山阴山北边,正处于山引道重点处,去山阴山必须经过这个村落。因路过的行人或商人众多,村民索性开起了客栈,做起了生意,故庙村长年累月都繁荣热闹。
锦瑟一行人要了两间上等厢房,车夫单独一间。
车夫是楚轩的心腹,跟锦瑟两人熟络,一路上也能笑话为锦瑟两人解闷。
锦瑟命店家准备了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澡,躺在浴桶中,她在温暖的包裹中,昏昏欲睡。
雨儿此时正借用陵家的厨房,为锦瑟熬肉粥。殊不知厢房内来了个不速之客。
“咚!”巨大的沉闷声!
锦瑟被突如其来地怪声惊醒,惊慌失措地一把扯过手边上的外衣裹在肩上,一跃而起,眨眼间便已在浴桶外。
她头发湿漉漉的垂着,右手下意识地摸腰,该死!她竟忘了短刃被她放在床头了。
她一面警觉的盯着地上那个黑色的人,一面悄无声息地朝床边而去。
当手指触碰到了短刃,她暗松一口气,正想抽出短刃,脖子上乍然凭空多了把泛着寒光的剑龋
她神经一紧,不寒而栗。
不能乱不能乱,她暗暗告诫自己,强迫自己镇定。越是生死关头,越是要保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短刃已经在手,她武功不弱,赖大叔住在隔壁,适才那声异响,他定是听见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查看。若不幸赖大叔出门了,那也没关系。雨儿快回来了,只要她拖到雨儿回来。
锦瑟启唇欲语,话还未到嘴边,门外便想起了赖大叔醇厚有力的声音:“锦瑟姑娘,你在房内吗?”
锦瑟明显感觉到身后那人呼吸一窒,她正想答话,那人在她耳畔低语:“如儿姑娘。是我。”
这声音,这称呼?似曾相识……
不会吧……
“千行?”她未注意自己对他的称呼变了。
易千行暗笑,这称呼,他很是受用……“嗯。正是在下。”
锦瑟如朕大赦,对门外的赖大叔道:“在的。怎么了?”
赖大叔闻她声音平稳,但还是放不下心,便问:“方才我在隔壁听到一声异响。你可安全”
“我没听到啊。那个,赖大叔,我在洗澡呢。”她声音里带着几分羞窘。
赖大叔一张老脸通红,“哦!那,那我退下了。打扰姑娘了。”
闻他脚步声渐远,易千行终支撑不住,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有气无力地挂在锦瑟的肩上,锦瑟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外衣,他的身体紧挨着锦瑟,锦瑟肌肤生来敏感,这动作暧昧不明。锦瑟登时面红耳赤,满脸绯红。她转头,却见易千行已两眼一闭晕厥过去。身体的力量全在锦瑟身上,锦瑟连忙托着他,顾不上男女有别,一步一步艰难的将他拖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