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白璧的法子便是:
既然人不见我,那就只好我去见人了。
于是就有了今日二人共赴镇国公府的事情。
巍峨高悬的牌匾下,秦白璧抬眼对小侯爷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立马身形一闪,躲到旁边高大茂密的树荫下去了。
随即,“啪啪啪“,一片突兀又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吱呀“一声,朱红的大门缓缓打开,镇国公府的门仆刚开得门,就见一个丹缇色的衣影儿一闪,紧接着,一把白色的齑粉就朝着自己的眼睛直直飞来。
那门仆瞬间眼睛吃痛,不得睁开,便恼怒地大喝道:“何等大胆狂徒?竟敢在此放肆!这儿可是镇国公府……”
秦白璧置若罔闻,悠悠等那人喝了几声,一转身朝着那树荫的方向打了个响指。
小安侯爷会意,立马从那儿跳了出来,二人对视一笑,接着,安长筝就上前和秦白璧扭打作一团,两个人边打边朝着朱红大门内侧的方向移去。
镇国公府的下人们听到那几声喝叫连忙赶来,就看到两个小儿在门前滚成一团,互相厮打。便以为是哪家不懂事的少年郎在这儿玩闹,刚准备挥一挥手将他们赶出去,,,
然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下人甫一细看,顿时惊得魂飞魄散:那,那躺在地上的穿着象牙色云锦,束发礼冠下生的一双剑眉星目的,不正是永安侯府里的那安小侯爷嘛!
那下人回过神来,连忙战战兢兢地跑过去:“哎呦,我的小侯爷呦,您,您怎么跑这儿来了?”一脸谄媚地喊完后,那人目光又陡然一转,伸手直指秦白璧,厉声喝道:“你,你是谁?你这泼皮小猴儿,还不赶紧从我们小侯爷的身上滚下来!”
秦白璧被他呵斥得一脸惶恐起来,但往下,却不易察觉地弯了弯唇角,眼看这目的也达成了,便依着那人的话,利落地从安长筝的身上爬起来。
那名下人于是赶紧跑过来,弯下身,动作轻柔地扶起这位小侯爷,仿佛他是什么珍贵却易碎的瓷器般。同时,这人嘴里还不忘谄媚地说道:“小侯爷呦,您可慢点儿起,别扭着喽。”
待安长筝起来后,这人又眼神不屑地将衣着并不华丽的秦白璧一扫,尖声道:“还不赶紧把这个伤了小侯爷的人,给我抓起来!你,立即去前堂把老爷请过来!”
秦白璧就任由着镇国公府的几个下人把自己架起来,面上一派惊慌失措地跟着他们走。
直到被拖到了正厅,看见了主位上威严坐着的谢镇国公,秦白璧这才收了一路上松松垮垮的那颗心。她凛了凛心神,抬头看向谢镇国公,露出一副吓得脸色惨白的样子来。
“大胆狂徒!”先前那位认出永安府小侯爷的仆从,厉声大喝一声,随即向着谢镇国公弓着腰谄笑道:
“老爷,就是他!就是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竟敢在我们堂堂镇国公府大门前,伤了安小侯爷!要不是小人及时赶到,恐怕就要叫这小子逃了去!”
“老爷,现在这小子已经被带到了,您想如何处置?”
秦白璧听了这话,心下不禁暗叹一声了得:不过三言两语,再加上添油加醋乱改一番,一个为镇国公府,立了什么不得了之功的功臣形象便出来了。
安小侯爷在哪儿被打都没关系,解释出去就是小孩子间的玩闹。但是,在堂堂镇国公府的正门口被人给打了,这味道就变了,变成了镇国公府对上永安侯府,这一下子就变得可大可小了。
所以,“我”把这“要逃跑”的肇事者给您抓住了。谢国公您,不就有了一个可以拿出去当枪使的人吗,你说“我”是不是立了功劳一件呢?
呵!这仆人果真打的一手好算盘,秦白璧的眼神愈加冷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