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六月,村长已经悄悄备了几千斤的粗盐运输至全国各地的分店和田庄,又在山洞里存放了几百斤的精盐。阮清的菜地陆续开始收获。
最近,猫小白很委屈,阮清忙起来顾不了和它玩。它除了晚上趴在阮清的床头和她亲近一会儿,白天就自己进山玩去了。偶尔也去神婆那里呆会儿。
土豆进入结薯期,基部叶片开始转黄和枯落,顶部开了紫色的花,芸薹已经果荚累累,饱满圆润,眼看就可以收获。
两颗蚕豆还在开花,果荚也结了半棵苗的。绿豆顶结了果荚,青色的、黑色的都有,阮清已经分批采收。葵花果盘金黄,向阳转着,引的村人常常来看稀奇。高粱也开始抽穗子。洋葱的花结了种子,也快成熟了。小麦已经发黄,捡个好天就可以收获了。
村长和村委会商量后就在阮清家的院子了做了采收场,种的不多,也不需要大场地,芸薹收了六个竹匾子,晒干后种荚炸开,再用木棍敲打就得了种子。约十几斤,再晒晒日头,就收起来用布袋存放到种子库。
小麦三分地,也如法收获,得了一百五十斤。阮清让人刨了整了地,施上底肥后又把冬瓜和黄瓜种上。后种的芝麻和茄子已经出苗,长大了棵子。阮清给补了肥水。
过了几天,土豆眼看着就可以收了,在村长和村老们围观下,阮玉成父子和李家父子用抓钩一窝一窝的扒着土豆,不负众望,土豆长的一窝十几个,大的如拳头,小的如鸡卵。五十窝的土豆共计收获三四百斤。如此高产,看的人都瞪着眼不敢相信。
六月半,恩科如期开考,数千名考生陆续进入考场,停了七年多的科考再次开考,许多憋了很久的举人都把这次恩科当做改变命运的契机。
当考题发下来,不是八股文章,而是议题“应对天灾之防范与处理”,众多考生傻眼了,这是什么题目?多少年闭门苦读圣贤文章,学习六艺,和这题目不沾边啊!
就是应对时政而言,“天灾”应对“人祸”,这谁敢说?
不少人最后就闭眼乱扯,
“夫天灾自古有,胡不灾我身。胡为旱一州,祸及万千人。。。。。。”
“二仪积风雨,百谷漏波涛。闻道洪河坼,遥连沧海高。。。。。。”
“出门复入门,雨脚但仍旧。所向泥活活,思君令人瘦。。。。。。”
不管这些饱读诗书的文人怎样的苦逼心情破题,其中也有个别人有真材实料的,就题目展开论述的。
如顾太傅的孙子,顾长简,他已经从各封地兴修水利的事情开始探讨过这个议题,也查阅了不少史料,尤其百年前的大灾,归纳了救灾的几条途径和方式。
如董家旁支一位后生,董启语,可能是家族处在政治中心,董家男女都对时政敏感,对于出现的问题分析探究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初闻华阳王挖河就开始试着做策论。果然就碰着巧了。
孟浩然接了命题,也是一愣,这个题目出的突兀,除了东梁国兴修水利,目前还没有关于天灾的话题。阮玉成在他上京前给他的一份《关于洪涝灾害的防治大纲和办法》,他没事就研读,已经烂熟于心。难道?怪不知阮清说送他一场造化!冷静下来,就提笔一条条书写。
六月下旬,恩科开榜,取了百名举人入榜,其中前三十名举人进入殿试。武德帝捡了答题优秀的几人,问了学问和诗词,当殿点了顾长简状元,孟浩然点了榜眼,董启语得了探花。
新科才俊们琼林把酒,跨马游街时候,传来了惊天大事,被武德帝诏回议事。
西南发生了剧烈的地震,地貌发生了骤变,由西南向东北方向裂开了数条沟壑,百米余深,达到汝阳地界,其南侧丘陵发生坍塌,北侧山势隆起,形成高山。而西蜀境内的几座雪山仿佛折倒了,高度塌陷一半,不再是高耸入云,不可攀登,雪顶融化,露出岩石。
汝阳城建筑毁了七成。好在人们都去了西北草场参加草把节。几乎没有人命伤亡,堪称是个奇迹。西羌族沾了汝阳的福气,几乎举族都去了草把节,也伤亡不多。多少人为此庆幸不已。
朝堂上,一派肃静。平时献计献策的活跃分子都安静下来。
如果仅仅是地震,不可怕,尤其此次巨大的变故中,如有神助,几乎无人畜伤亡。好歌功颂德的谄媚之臣已经挖空心思的歌颂了武德帝“德备苍天乎,义撼厚土,虽有天之不测风云乎,佑其无损。。。。。。”等等。
但对于其后可能致祸患,则闭口如蚌,缄默无词。
朝堂一时间陷入沉默。武德帝只好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