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你还在为她说话?尤其母必有其女,外婆早让你提防她了,你总是不听!”
“好了,妈,您也不要气了,现在云舒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感情的事情,年轻的时候总要兜上几圈的,联姻的事情现在不是还不晚吗?”冷挽诗安抚着陈芳道。
这一句句看似温和的话语,实则已经将云舒推上了风尖浪口了!
咔嚓!咔嚓!一道道闪烁的光线从眼前闪过。
按下的快门声不断,对准的,可都是云舒那张清冷而阴沉的脸,事到如此,她若是还能再忍下去,那就真的成了神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都不能忍!
冷漠如冰霜的眼神不再有任何的一丝迟疑,心如死灰一般,迅速的从乔宇阳那波澜无惊的脸上收了回来,冷峭的瞥着站在跟前的母女孙三人,“你们除了只会这样去诋毁别人,你们还会做些什么?”
说着,便缓缓的站了起来,冰冷的声音继续了,“乔宇阳,我现在可以让你实现那个诺言了,我不要求你必须娶我,但是我要你今生今世都不能娶方怡暖为妻,信守诺言你就照办,这是你最后欠我的一笔账,从今以后,两不相欠。”
呯,哗啦啦!一个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
低头一看,只见云舒手里的杯子已经不见了,张手的动作还在没有收回来,而脚下却是碎裂了一地的玻璃,而大厅内顿时陷入了一阵死寂之中!
“我得不到,你们也永远别想得到,你们欠我们的,我说过,一定会一笔一笔的讨回来,对于十年前的那个案子,我想,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偶尔请你们去局里喝茶了解一下具体的案情还是可以的。”云舒冷冷地扯开唇角,淡淡的笑了笑,暗如死灰一般的星眸掠过了一道冷酷。
云舒语毕,方怡暖霎时就脸色苍白似鬼,禁不住的一怔,纤细的身姿摇摇欲坠,险些要跌倒了,陈芳脸上的笑意顿时变得僵硬了起来。
“你又何必为难她们?辜负你的人始终是我。”
这时候,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了…
正是乔宇阳开口了,只见他神色倨傲如冰,俊眉微微皱着,似乎从来没有见到她这么一面,毕竟,在他的眼里,云舒一直都是一个安静娴雅的女子。
而乔宇阳原本此话并没有什么意思的,他觉得他跟云舒之间的事情只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没有必要波及他人,可是,这话听在众宾客跟云舒的耳中,却已经听成了责备云舒的意思了,霎时间,以前的一幕幕迅速的从脑海里划过了,云舒愣了很久,淡雅的小脸刷过了一道沉痛……
“哼,她过来不就是想出口气吗?宇阳,不用管她,我们冷家不欢迎这样的人,一点素质也没有,忘恩负义的东西!”陈芳老脸上尽是愤怒的怒火,颤抖的伸着手指着一脸冷漠的姚云舒。
而云舒却完全将她的怒气视而不见。
“随你怎么想吧,她们不让我好过,你觉得我会做圣母吗?为了你去为难她们,你未免也太高看了自己。”云舒冷淡地开口,清冷死寂的眸光淡淡一转,迎上了陈芳那张老脸,“真正居心叵测的人恐怕是冷夫人你吧,这么处心积虑的邀请我过来不就是想看我出丑?估计也只有你才会这样攻于心计了,你也只不过祖宗积德家世好一点罢了,我希望你以后多多积德,保佑你下辈子也能投身在如此豪门之中,在我眼里,你连那些死刑犯的素质都比不上,明白就再好好的享受几天,不然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
“你说什么?”
冰冷的话语传来,陈芳顿时脸色一沉,霎时没有办法接上话来,胸口起伏得厉害,一时只能瞪着云舒狠狠的喘着气,这女人分明是在咒她早死!
而此时,方怡暖正想迎过去安抚陈芳,可是……
啊!嘶!一个隐忍的痛呼声乍然响起了,众人幡然回过神,吸了口气,便下意识的移动视线,往声源望了去。
只见一身高贵优雅的方怡暖此时正狼狈的跌倒在地上,右脚已经殷红一片,右手掌正狠狠的摁在云舒脚下的那一地碎裂的玻璃上,纯白色的晚礼服已经染上了一些零星的血迹,美丽的脸上尽是痛苦隐忍的表情,秀眉都皱着了一团,美目正望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手掌,时而望着自己那同样沾满了鲜血的右脚,一时之间只能痛苦的shenyin着。
“暖暖!你有没有怎么样啊?好多血……”
“暖暖,怎么样了?快!快去医院!玻璃都扎手心里去了!”陈芳大吃一惊,连忙抓过方怡暖的手,迅速的查看了起来,这一看都吓了一跳,老脸都吓苍白了!
“姚云舒!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冷挽诗也拉着嗓门,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狠狠的低斥着云舒。
方怡暖冷冷的吸了口气,抬起那凄迷的眸子,有些艰难的望着陈芳,“外婆……我没事,不用担心……”
然而说此话的时候,那略带着隐忍的痛楚的眼神却望向了乔宇阳。
“宇阳,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送暖暖去医院啊!”陈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也顺着方怡暖的眼神望向了乔宇阳,脸上尽是焦急的神色。
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众人终于也都将那眼神投向了乔宇阳,整个大厅,静悄悄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而,似乎,没有任何的意外,云舒似乎总是悲凉的一方。
雨渐渐的大了起来,白茫茫的雨幕将一方天地都给遮住了,剩下的只是那银色的雨帘,国际会展大酒店门外的远处终于缓缓的驶进来两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冷寂的黑色几乎要同这阴冷的雨夜融为一体,披着淡淡的冷风不急不缓的驶过来了。
车子并没有开进停车区,而是缓缓的靠近了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下来,到底是这样有些凄冷的雨夜,这里又是繁华的商业街,所以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车速也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少爷,国际会展酒店到了,您……”
车子稳稳的停下了来,坐在前方的布诺斯从前方的车境内,望着坐在后方的悠闲的翻看着杂志的清俊优雅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闻言,片刻之后,少爷才徐然抬起头,深邃如寂夜里的海洋的眸子一转,淡然望了车窗外一眼,平淡而略带着温和的声音缓缓的传了过来,“你把东西送过去就好,十分钟的时间。”
“是,少爷!”布诺斯应了一声,立马就推开车门,后面那辆车也下来了两个黑色西装的高大一脸冷酷的男子,三人打着伞,一齐大步的朝会展大酒店走了去。
慕煜北轻描淡写的望着三人渐渐的消失在雨帘里的身影,又漫不经心的收回了视线,正想低下头去,继续他刚刚的事情,可是,这时,前方充当临时司机的阿朔忽然低声的开口了,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惊讶的成分……
“少爷,那不是云舒小姐吗?”
少爷似乎怔了一下,有了瞬间的凝滞,然后才偏过头,默默的往前方望了去……
只见一个纤瘦清冷的身躯正如同秋风中萧瑟的落叶,簌簌发抖的在冷雨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飘落的可能,一身的失魂落魄,微低着头一步一步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雨很大,没有打伞,滂沱的大雨垂下了厚厚的雨帘,这个世界顿时只剩下了无边的黑暗,还有那清亮的雨幕。
似乎,每一次遇见她,总是这样……
有时候,你还是得相信缘分的,他之前也是不相信的,直到很久之后的后来,他才对她说,舒儿,我相信了。
她觉得很冷,尤其是因为这样风雨交加的雨夜,还有那颗早已经疲惫不堪的心,提着沉重无比的步伐的往前走着,雨点很大,敲在身上似乎有些发疼,一身的衣物已经全部都湿掉了。
她忘不了他义无反顾的抱起方怡暖一身冷漠的离去的背影,还有那个带着一丝责备与挣扎的眼神,她以为她自己已经很平静了,因为心不再存希望了,没想到的是,她总是这样等到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然后在自己心里才默默的对自己说,就这样吧,你真的努力了,不要再坚持了,放手吧……
其实,有的时候,似乎,女人总是这么傻的,明明事实摆在眼前,却总是还抱着一丝痴心妄想,而她,终究也不过是一个平庸的女人而已。
冷冷的雨水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她冷得簌簌发抖,脑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行尸走肉一般行走在大路的中央,不时的有车辆从自己身边擦过,车速很快,激起的一阵阵水花直接飞溅到了她的身上,原本湿漉漉的一身更是沾满了污渍。
她这一生,还不曾有过这样的狼狈,急匆匆行驶而过的司机骂骂咧咧的骂着疯女人,疯子,要找死也不要找他之类的话,而云舒似乎已经将这个世界的声音都给屏蔽了一般,根本没有听到。
叽!
唰!
呯!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了……
“哪里来的神经病!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