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多年老苦功高,如今病了更得调养好身体,如今太守府有儿臣以及其他兄弟姊妹互相扶持,请母亲不要担忧,安心养病!”
“儿子已寻到一处幽静别苑,正适合给母亲养病。待母亲病愈之后,儿子再……”
后面已经听不到了,只看见青姨娘在旁边笑得一脸得意。
想当年自己是正室夫人,雍荣华贵,风华一世,任何妾室也得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不敢越过一头,自己也引以为傲过。
虽得不到韩清尘的情,却也任何人撼动不了自己的正室之位,也消散了不少愤懑之情,出席各大场合,还是一样的春风得意。
除了一些嚼舌根的说自己得不到男人的心之外,在韩清尘死后几十年自己就是贵妇人的代表,大方得体,一切都是如意的。
可如今可是硬生生地打自己的脸,庶子与自己反目,看着青姨娘衣着华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俨然正室夫人一般,还真是亲生儿子啊!都不禁自嘲道,阿闵啊阿闵,你汲汲经营一世风华,却落得个夫离子散的凄苦结局,你说你挣得了个什么!
于是憋着一股子傲气回道:“一切都听子君你的安排吧!”
什么时候她与养子的情分如此浅薄了?
青烟待韩子君走了之后。扭着蛇腰过来道:“啧啧,你看看,话说儿子还是亲生的好,你帮妾身养了子君几十年,到头来他心心念念的还不是我这个嫡亲的额娘!”
说着还不忘吹了吹手上新做的蔻丹,“我这么多年给你伏低做小的,你也该把我应得的还我了!”
仿佛还不解气,神色狰狞地步步靠近,使劲掐了阿闵一把,旋转扭曲,长长的指甲深陷阿闵皮肉,阿闵吃痛,感觉手臂上的皮肉都要被撕扯下来。嗓子因痰堵的干哑的难受,根本叫不出声,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随后化作呼吸急促的咳嗽。
青姨娘嫌恶地低头,心想道这个病佬鬼,不会把病传给我吧,说着用丝帕拍了拍身上,又挪远了些距离,捂着口鼻道:“妾身在这里恭送夫人了!最好永远别回来!死在那别庄便一了百了!”
“哈哈,风水轮流转,子君还说你已死,这太守夫人之位可是我的了!”青烟笑得花枝乱颤,摇摇晃晃的出门去了。
还听到远处传来青烟的娇笑:“听说那锦绣阁又到了一起新货,走,我们今个去瞧瞧去!……”
阿闵一口银牙咬碎,揪紧了身上的烙花锦被。
她口中的韩子君,是韩清尘的第一个孩子,与自己丫鬟青烟苟合而生,第二年青烟被抬为侧室,美其名曰慰藉其丧子之痛。
想起自己初听到此事满脸的不敢置信。韩清扬却扑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央求自己不要宣扬出去,说会影响到他近期的晋升,那副样子甚是窝囊,阿闵也承认当时自己也是对他存了点希冀,但也无法忍受他另宠新欢的痛心与失望,那种痛充斥满整个胸腔,压的阿闵都透不过气来,真是打碎牙龈也得咬着牙吞下去,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傻愣愣的答应下来。
但对韩清尘要求道:“青烟所生之子,必须抱养到我的名下!”。
她以为的他,会改,可是等了一世,都没等到他改回头!
之后,韩子君从出生之时便在自己身边长大,给他吃最好的,穿最舒适的,不落京城之子任何一头,督促其学业,自认甚至超越了血缘……
可赋予厚望的韩子君虽文采出尘,学有所成,仕途一片坦荡,但却在不经意间与自己越来越疏远。
当时的阿闵也没多在意,认为孩子长大了需要自己的空间,结果时间过去愈久隔阂也愈大,渐渐连请安之礼都不来了,问起学业也含糊其辞,称谓也成娘亲,额娘,换成了母亲,到随后成了夫人。
微小的的改变却像伤人的利刃狠狠地插在阿闵心头。人人都称赞自己养了一个好儿子,谁成想,心里的苦只有阿闵心里自己知道。
“呵,真是养母不及生母恩,也是个耳根子软的货,只认人挑拨是非之理。”
真恨当初没听姨娘的话,执意要与他成亲,还因此疏远姨娘,认为姨娘掉了自己的价,甚至于兰姨娘病重自己也狠心没回去看一眼。
阿闵啊阿闵,你瞧瞧你这世过得什么窝囊日子!
可阿闵不知的是,真是这个耳根子软的货,给她守孝三年,为她请了封号,成为京城贵妇人的典范,都称道“有儿当有韩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