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深夜宁静,清风如水般无孔不入。
奢华的拔步床上,熏染的梨花香已经变成了浓浓的药香,东方辞趴在床上,苗槑帮她拆纱布。
感受着苗槑低沉的气压,东方辞长叹。
“今天的事,吓到你了?”
苗槑摇头,后又发现东方辞看不到,他声音低沉:“没有,只是想起师父的临终命令。”
“嗯?就是那句三十岁之前不许你为人治病的话?”
苗槑点头:“是。”
“那句话跟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
苗槑抿嘴不语。
原本柔和温雅的脸上,长眉深锁,瑞凤眼微微眯起,嘴角多了些坚毅的味道。
拆掉东方辞身上的所有纱布,他怅然的坐在床边小凳上。
东方辞看着胳膊上完全消失的伤痕,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痕迹,惊叹不已。
见他郁闷,她问道:“你可别跟我说,不想治病救人了。这不是你的理想吗?”
她害怕自己这拐来的私人大夫突然跑了。
苗槑摇头:“不,我只是……还无法完全控制心性,今日明辉堂你唤我之前,我心中暴虐,已生杀心。”
顿了顿他感激道:“多谢。”
“切!少见多怪。”东方辞摆摆手,一脸风轻云淡:“你这天真的傻孩子,就是生活阅历太少了,你放心跟着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嗯。”苗槑点点头,心情依旧怅然。
东方辞摇摇头,明白他此时的心情,这需要他自己想办法排解。
突然她嘴角上扬,满脸兴奋问:“苗槑,我是不是可以自由活动了?”
她挥了挥拳,感觉全身力量爆棚。
苗槑点头。
突然门外响起脚步声,东方辞一愣。
“进来!”门外刘管家正要敲门,手刚刚抬起便顿在当场,微微诧异之后,他推开了门。
见屋中东方辞一身中衣随意盘坐在床上,苗槑意识游离心不在焉,管家也心中一叹,微微摇头。
“老爷,高世云进了太医院,至于那病人则被扔在了土地庙中。”
东方辞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苗槑诧异抬头,随后若有所思。
“叫你逞能,擅自给皇帝看病,被嫉妒了吧,活该。”东方辞数落起苗槑来。
苗槑却突然笑了。
“原来如此!”然后拎着纱布和药盅走了。
东方辞愕然:“他这是怎么了?”
管家含笑道:“许是发现百姓并没有恩将仇报吧!”
“这样啊……”小心眼的大夫。
三日之后,明辉堂闭馆休整,百姓口口相传,一时间名声大噪,民间人人皆知。
东方辞一身崭新的墨绿长衫,头戴银杏叶朴素铜簪,脸上噙着笑容,走在繁华的街巷中。
被捆在轮椅上许久,终于可以出来走了走了。
穿街过巷,只见叫卖之声热闹,百姓生活十分丰足。
到了一处茶楼,东方辞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叫了一壶铁观音,一边品茶,一边听书。
茶楼正中间搭了个台子,上面一桌一椅一老翁,白须飘飘,讲述的正是她的故事。
“话说这猎场之上,三皇子遇险,手无缚鸡之力的状元郎,忠肝义胆,奋不顾身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