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臻听此满脸愁容,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束了,青羡的事过去不久又出了彤弓的纰漏,她在太极宫的声望每况愈下,谁走谁留她已再清楚不过。
蓼玉倒没多大感触,要是可以,她还想陪着姐姐,在永曜多玩会儿。
羿君朝花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宣读立后诏书,谁曾想在他揭开诏书时,竟有人高声喝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花翎的父亲、御史中丞花霆。“慢着。”
花公公为难极了,一个是老子,一个是羿君……
不等他纠结完,花霆开口了:“嫦娥乃区区边塞溧国公主,不能堪当君后之位。且此女子诸多不当言行,恐于朝纲、社稷不利啊,君上!”
羿君挑了挑眉,这老家伙怎么今日犯起毛病?他疑惑道:“不当?”
花霆接道:“是的,此女子昨日拿着彤弓威吓姚臻公主。”
嫦娥经过昨日这番“讨寻公道”,消息灵通的人皆已知彤弓的真正主人是羿君,而且嫦娥娘娘这一柔弱女子竟能拿起彤弓,正说明了她是君后的天选之人。怎的今日到了花老口中,却是这般说辞?难道是他耳背听错了?
非也,只见当事人嫦娥娘娘缓步走下御座,朝花霆、羿君施礼道:“本公主知错,确有此事。”
花霆再接道:“嫦娥,你自入宫起对姚臻公主诸多不敬,他是舜帝的侄女,你敢以下犯上,如此失德之人怎能与羿君堪配?今日老夫就力荐姚臻公主为君后,你可有意见?”
“本公主心悦诚服。”嫦娥躬身而立,再不看羿君一眼。
呵,她在太极宫顺风顺水,位分比姚臻高的时候多,何谈犯上?千算万算,算漏了这妮子主动放弃,算漏了他与花霆沆瀣一气。
“那就下旨吧,君上。”花霆请示道,在场众人随即附议。
嫦娥如释重负,起身站到一旁,她回想起去榕月城的那一日……
榕月城花府
老人家用大蒲扇捶着自己的胸口直呼心好痛,“老夫及花家世代忠心耿耿侍奉君主,可羿君不听劝硬要娶你,老夫知道你的好,但姚臻身份摆在那,只有娶了她,永曜才能万世荣耀下去啊,舜帝何尝不也是静观其变,看羿君的态度。”
嫦娥算是明白,花家世代拥戴的不是君主,而是永曜这个国家,无论它换名字也好,换君主也罢,花氏要的是榕月城无恙,百姓安居,这一切只有娶了姚臻才能换。
那日,嫦娥就应允了花霆最后会让姚臻公主当上君后。
经历过这么多事,虽然花霆有可能不知道羿君建永曜的动机,可这不重要,她已历完劫准备走了,能用这办法脱身、与花霆的想法如出一辙,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不算她自己要离开羿,是羿君立了后,她不得不离开,她可以堂堂正正地离开了。
羿君抚着额端详着嫦娥的表情从中读出了一切,这妮子苦心经营迎合自己,为的是让本君放松警惕只待最后给他来个措手不及。他郑重宣布道:“本君立沐芒姚臻公主为君后,立后大典择日举行。”
事情仿佛就如这般尘埃落定。
殿内九龄大人郁结,他连举行大典的鹤都准备好了,待会儿要放的,这下不知等到猴年马月才用得上,他还得买谷子养着它们。
广寒宫,韩思大人重重地从位子上跌了下来,他根本没料到嫦娥会来这一出,想他为人司命阅人无数,什么曲折他没见过,什么拐弯他猜不到,独独栽给了他那平日里看着不太聪明的主子身上:
“宫主您做这些可知会有什么后果?小神再有能耐,能耐也是有限的啊!”
这日,心月狐刚好休沐来广寒宫看看,正好瞧见韩大人这副狼狈样,她上去将他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