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荷一家本是长宁侯府的家奴,宁月娥嫁入沈家时沈家家底着实过于单薄,长平侯府怕委屈了宁月娥,便让雨荷一家都做了沈家的家奴。
雨荷只比沈玉歆大两岁,自幼在沈玉歆身边伺候,举止稳妥,沈玉歆入宫便将她也一同带入了宫中。
沈玉歆蹙眉,不过是个县主,就算陛下一时抬举,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父亲如此担忧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了吧?
看着沈玉歆不解的模样,雨荷给她倒了杯茶,笑着道:“丞相的提醒总归是没错的,娘娘记得小心些就行。”
“岳父大人让爱妃小心什么呢?”李明德本想看看沈玉歆在做什么便没有让人通报,没成想就听到了这么句话,他笑着踏进殿内,问道。
沈玉歆一愣,不动声色地收好了纸条,起身回头看向李明德:“陛下来了你们怎的也不通报?”
“娘娘恕罪……”宫人跪倒一片。
李明德连忙将欲发作的沈玉歆拦下:“是朕不让他们通报的,爱妃可莫要罚错了人。”
“皇上。”沈玉歆连忙朝着李明德行礼,语气里带着些许委屈。
“好了,爱妃还没回答朕呢。”李明德勾起嘴角,将沈玉歆抚了起来。
心中却是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的影子,明明是兄妹真的一点也不像?若是那人必然不会向他行礼,还会怪他收买了他的奴才。
李明德眼里闪过一丝怀念,只可惜……那人他再也见不到了。
沈玉潇抬头看向李明德,看到他眼中的深情一愣,继而化作了感动,不过再感动理智也还是在的,她笑着道:“没什么,不过是让臣妾小心行事,一定要将赏花宴办好。”
“丞相做事果然周到。”李明德心中想着另一个人,也没注意到沈玉歆神色的不对,脸上带着笑意。
终归是他的妹妹,他一定会好好对待的,只是丞相如今越发不受控制,若是不收敛,他也只能无情了。
“爱妃晚膳想用些什么?”李明德拉着沈玉歆在一旁坐下,笑着问道。
沈玉歆再度沉沦在温情之中,毕竟李明德是一朝天子,还能照顾她的喜好,这是莫大的殊荣啊。
“陛下,名单上是已经送出帖子的世家,您看看可还有遗漏。”沈玉歆给雨荷使了个眼色,雨荷立马拿出了宴请的名单。
李明德结果单子,也没打开,直接放到了一旁:“爱妃做事向来稳妥,想必不会有错,名单朕就不看了,命人传膳吧。”
“是。”沈玉歆应下,再度给雨荷使了个眼色,雨荷会意离去。
……
“赏花宴的事情你准备得如何了?”沈良看着刚回府的沈玉潇问道,其实沈玉潇做事他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却还是开了口。
沈玉潇看出沈良眼中的担忧,心头微动,发现沈约的真面目后她才发现,原来沈约对她从来都只有利用,根本无丝毫亲情可言。
反倒是和沈良住进沈府后,更像是父女,虽然表面上他们只是相互利用,可沈良待她的真诚她还是看得见的,许是将对女儿的爱意和悔恨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已经准备好了。”沈玉潇笑着开口。
沈良点头:“你做事我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的,只不过宫中毕竟不比外头,时时处处都要小心,尤其是帝王心思,最是南侧,你定要小心才是。”
“女儿知晓,父亲不必担忧。”沈玉潇点头应下,对于李明德的心思,这世上应当不会有人比她更加了解了。
至于入宫之事,根本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宫中宴会礼仪她都已经学过,教导姑姑没说到的,唐氏也早已经同她说过。
入宫的衣裙珠钗她也早早就被下了。
沈玉潇回到清丽园祁醉已经等在房中,她勾唇:“查到了?”
“是,他名叫吴云,是京城之人,家中原本还有几顷田地,现住在京城外的村子里,那都是难民暂居之所,出了名的穷,按理来说他怎么也能在京中找个地方住下才是。
可不知为何,他家的地契突然成了画痴的,他也不得不带着母亲住到郊外村子。我去了一趟他的家中,家中还堆放着许多化作,手法与秋日宴请图几乎如出一辙。
一年前他还会经常拿着画作上街卖,只是卖不出去,之后便也没有继续了。此次再度卖画是因为他母亲病了,实在没有办法。”祁醉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尽数告知了沈玉潇。
沈玉潇轻笑了一声,端着茶杯在手上把玩着,眼神充满了兴趣:“母亲都病入膏肓了,还不肯卖画,真是让人刮目相待啊。”
“是啊,这性子未免太傲气了,若是我……”祁醉敲了敲桌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若是你只怕早就把画都塞给我了。”沈玉潇替他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了。
祁醉笑了笑,没有接话,沈玉潇将刚才祁醉所言又回忆了一遍,接着问道:“他和画痴可有什么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