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你祖母，再想想你妹妹。她们孤苦无依就指望着你呢！现在的她们跟在你身后能过上什么好日子？你是奴婢出身，卖身契还在我风府呢！”

“这辈子你就算再出息，做的再好也就那样。”

“可是你想想，你若是按照我说的去做。她们能住最好的房子，你的祖母能颐养天年，不用一大把年纪了还因为生计去帮别人洗衣裳看别人的脸色。”

“大冬天的，祖母手上的冻疮我看了都觉得心疼，碧草……你难道不心疼吗？”

宛如魔障一般，雪烟蓉的话语烙在了碧草的心上。

她哭着开口：“不……如果可以，我也希望祖母能不用这么辛苦，我没用，我挣不到更多的钱。呜呜呜……”

“是啊……”雪白是指尖挑起碧草满是泪痕的小脸，她循序渐进的道，“你再想想你妹妹，她今年有十岁了吧！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可是在上最好的学堂，可是她呢？”

“只能整日里羡慕的看着那些上学堂的孩子们，自己却终日无所事事的跟在祖母身边。”

“碧草，心寒吗？”

碧草像是妥协了，整个人对泄气的耷拉下了肩膀。

挂在睫毛上的泪珠滚落，她轻轻闭上了眼：“小姐，我认命……如果我的命真的能够换来她们的健康无忧。我愿意……”

碧草被人拖进了黑乎乎的屋子里，一个看不清脸的大汉肆虐着……

那凄惨痛苦的声音溢出喉咙，残破不堪的身躯扭动……

最后的最后……

那画面一转，雪烟蓉看到碧草整个人倒在血泊里，那一双含着泪珠的眼眸不甘怨恨的盯着雪烟蓉。

“小姐……现在，你满意了吗？”

“若是可以，下辈子，我再也不要遇见你这样的主子，如果我死了，我好想在死之前见见我那可怜的妹妹，年过半百的祖母……”

泪珠混合她身下的血，她笑了：“小姐……不知道，祖母和妹妹还会不会在青石台阶上等我回家呢？”

“巷子里的那条路那么长，我好像走不过去了……”

……

“啊碧草呜呜呜……”

雪烟蓉哭着从梦里醒来，风晚清正拿着布帛给她擦汗。

看到从梦里惊醒过来的雪烟蓉，风晚清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怎么样，睡得好吗？”

雪烟蓉苍白着小脸，窗棂被打开，清风吹来的时候雪烟蓉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她抖着唇角，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冷。

抬手摸了一把，脸上是一片水渍。

雪烟蓉的目光转而放到了自己枕边的香炉上。

她似乎是储蓄了好大的力量，这才开口：“姐姐……香炉里的焚香又换了吗？”

风晚清挑眉，若无其事的洗了自己的手：“是啊。这焚香里加了一些能让睡着的人忆起自己内心恐惧愧疚一幕的好东西。”

“不知道烟儿这一觉睡得可好？喊着碧草的名字醒来说明你还有些良心。”

“姐姐……”闭上了眼，两行清泪滚落，“你不必这样的。”

“愧疚吗？那就去忏悔吧！”

淡淡然的起身，不想再多坐片刻。

雪烟蓉抬手拽住了风晚清的衣角：“姐姐……我们还能再回去吗？回到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你是姐姐，我是烟儿。我有悔，姐姐还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风晚清笑了笑，看着窗外那盛开的桃花。

花开一季，转瞬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