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吴大娘子这身子骨可够硬的啊,瞧瞧这才几天就又活蹦乱跳了,果然应了那句话——”一个便着肚子的胖女人远远见着吴晨就朝旁边几位笑到,她也不收些声,害怕吴晨听不见似的。
旁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的问着后续。
胖女人哈哈的笑,忽然提了提声音:“你这老女人不是明知故问吗,还能是什么,祸害遗千年呗!”
“哎哟,是是是,可不是祸害嘛。”
眉尾一挑,吴晨可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她先行一礼让人说不出错:“列位婶娘安好,吴晨可担不起祸害二字。在各位面前,我也就是个毛丫头,哪能和各位抢这名头。今日小女还有事要办就不和各位唠嗑了,咱们改日再聊。”
说罢转身便走,才不理会身后之人。
胖女人冷笑一声:“小贱蹄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有知道其中缘由之人,安抚道:“好了好了,恶人自有天收,且看她还能逍遥几时。”见着气氛不对,她连忙转移话题:“欸,不是说她爹给她买了个夫郎吗?”
“是啊,买了,可惜人家看不上啊!嫌弃是个病秧子,又不娇俏,说她喜欢西楼的初云倌儿,让她爹把这个退了给钱给倌儿赎身。”
“对对对,当时我亲眼见她爹领回来的,比一般哥儿高不少,咱们都未必比得过人家。”
“我看啊,她爹都是给她气死的。”
“本来就是。”
谈资已了,众人也没了调侃的兴致,渐渐散了开。
对此吴晨表示,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谁让原装货太给力,拉了爆表的仇恨值!
到了邵丹霞家,吴晨本想寒暄几句,可惜邵丹霞并不想理她,她也只能‘直抒胸臆’了。
“婶子,我这几日身子不好,劳烦婶子照顾……哥儿,如今我已见好,想着不能再打搅你们,所以便来把他领回去。”
邵丹霞见她态度如此谦和,反而皱起了眉。“白哥儿身子不好,他这一路劳顿,怕是伤着内腑了,往后是要常年在药罐子里泡着,你确定要把他带走。”
原来他姓白。吴晨心底寻思,脸上却不显露。
无法,只能搬出她刚过世的爹亲,她脸上微微落寞“白哥儿是我爹爹亲自选的,爹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的终身大事。以前都怪我不好,如今他走了,这就成了他最后的心愿,我便是再不是,也不能让他走得不安心。”
“你要真如此想,还不算太不济。”邵丹霞不置可否,端看他以后如何。
即如此,邵丹霞唤来夫郎,吩咐他让白泽漆收拾收拾,准备回吴晨家。
“谢婶子……”吴晨犹豫一瞬,赵家人良善,只因点滴恩情还报至此,吴父身死也不忘,亦不曾放任他自生自灭,吴晨何其有幸能遇此大义之人。
“婶子,如今我也算是去奈何桥走了一遭,。这几日我想了很多,如果不是遇见你们,我怕是早不知烂到哪个犄角旮旯,多谢你们。至于白哥儿,请你们安心,他既是我爹爹选的,我便会好好待他。”
邵丹霞听完她这一席话,良久不语,她张嘴似想说什么,最后总是只叹了一声。
白泽漆在门外将他最后说的话听了个遍,他神色淡然,既不欣喜也不惊慌,见里面没声了才抬脚走进去。
吴晨听见脚步声,转头回望,一眼便心律不齐,心跳如鼓。
俊逸的男子一映入眼帘,吴晨的大脑当场当机,满屏都刷过三个字——好漂亮!!
没错,就是漂亮!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半开半合,似未睡醒一般含着些许朦胧。挺翘的鼻尖微红,诱得人想上前碰上一碰。
吴晨藏在袖中的手指尖微抿,想象着手指刮蹭鼻尖的触感,越发觉得指尖发痒。
暗骂自己的同时,她忍不住流连到那张因生病显得苍白的唇。一闪而过的想法便是,唇珠真圆润,好适合接吻!
……对不起,我就是个臭流氓。
白泽漆扶门轻走进屋子便朝她们行礼,他低垂着眉眼柔柔的笑着“婶子……妻主安好。”
柔顺的发丝一半挽着,余下的随意搭在肩头,衬得他更加消瘦。
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和缓,吴晨心中闪过讶异。
一个被拐骗买卖的哥儿,就是他再认命心中也会有怨怼,可这白哥儿一点也不像是拐卖的,仿佛他本就是和吴晨两情相悦一般。
回去的路上白泽漆一直挂着笑,吴晨努力找些话题,白泽漆的回答都不温不火,既不热络也不冷淡。
转眼便到了家门口。
“啊,我们到了。”吴晨讪笑着,赶紧上去开锁推门一气呵成。
吴晨表情镇定,内心的小人却在流泪。好歹是个销售精英,平时能说会道的,如今正是用的上这张嘴的时候,却连个屁都放不出来,要你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