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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一,时光如梭,眼见着明日便是清明。
似乎老天也感受到了人们的哀思,这几日绵绵的小雨,一直未停歇。
一些人家早早就准备起了祭祀用品,寺庙中的香火也是格外鼎盛。
可是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手中沾血,不敬鬼神。
例如断眉女,她便偏偏选了今日做她找回场子的佳日。绵绵细雨并未阻断她的去路,只在发上结了一层白亮的糖霜。
只是当她气势汹汹来到裕丰巷,见着原封不动的废墟时,也是脑门一蒙。
裕丰巷的住户有了经验,老远看见她们就缩进屋里躲起来,让她想找个人问都没办法。
“她娘的!这小娘皮居然敢戏弄老娘!”
龅牙喷着唾沫劝到:“老大,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那姓邵的夫小不是还住在这边嘛。我听说姓吴的还给死的那个戴了孝,她一定不会不管……”
“只要有他们在手,还怕她不上门?”
断眉女眼睛一亮,一掌拍在龅牙肩膀上:“好主意!走!”
而这里发生的一切,不过一炷香时间,吴晨便尽数得知。
幸好她早防着,托了郭真一直派人盯着那边。
吴晨站起身:“正好,明天可以去祭拜婶子了。”
白泽漆为她理了理衣襟:“妻主,把伞带上,早去早回。”
嗯了一声,吴晨接过白泽漆递来的雨伞,握了握他有些冰凉的手:“放心。有什么想吃的,回来带给你。”
白泽漆:“最近陈记新出的艾米糕不错,就那个吧。”
“好。”
……
事情发生的时候,杨氏正和女儿一起清点明日祭拜用的香蜡纸钱。
她没想到这些人如此胆大妄为,众目睽睽之下直接闯进他家,将他们父女二人捆了起来。
“说!吴晨去哪儿了?”
莫名其妙被绑了的邵阳初,一听又是吴晨,她简直出离愤怒:“又是她,又是她!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找她?绑我们有什么用?!”
断眉女照着脸就是一巴掌:“你嚷嚷个啥子,显你声儿大啊?有没有用要你告诉我?再叨叨,割了你的舌头!”
邵杨初还欲再说,便见杨氏对她摇头。她握紧拳头死命盯着她的杀母仇人,终是咬牙闭了嘴。
爹爹才刚刚失去母亲,再承受不了丧子之痛!
吴晨一路急奔,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邵家。
他喘着气,平复着急促的心跳。
将手上的雨伞收起妥善竖立在门后,她对着屋内的人说道:“出来,里面施展不开。”
断眉女用鼻子嗤了一声:“嘿,小娘皮挺狂啊?等老娘把你打趴下,看你还狂不狂得起来!”
吴晨行至院外,乘她们不注意忽然转身急速跑了起来,断眉女一愣,来不及多想,大吼一声“追!”
她一人在前面奔跑,后边跟着一群人高马大的女人,路人见此纷纷让开道。
就这样放着风筝带着她们一路穿过城门,一直到了城北郊外才停下。
那里伫立着,一座新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