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树易吃力地从树上爬下来。

没错，凌晨时分，几人打斗之时，方树易全程一直凭借藏灵之法躲在树干里，而且没有被发现！

事实上，就在那个名叫“茶道人”的秃顶强者一路修复过来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提前把木头停在了山洞外不远处，装作一棵普通的枯树。

灵道传承似乎很有其神奇之处，尤其当初的简介里就有提到，他们是“窥伺神的人”！

一开始方树易以为只是单纯的夸大，就像什么“天下第一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之类的说法，贴了点儿金箔就称作金身。

但现在想想，偷窥神哪有那么简单，被发现还不得一巴掌拍死，自然在躲藏能力上有其独到之处！灵化状态可能在什么破除妖邪上跟华夏传说里开天眼的各种神通没法比，但所看见的“灵”绝对是事物本质非比寻常的一面。

说不定后期真能在神明的眼皮子底下装石头——如果存在神明的话，当然山神这种名字里带神字擦边的不算......

只不过虽然没被人家直接发现，但也被当做两人战斗波及的无辜树木顺手被种回土里去了！

也就是说，他以一棵无辜树木的身份旁观了惊心动魄的全过程……

方树易耐心等到所有事情都结束，确认所有人都离开了现场，依旧等到了天明许久才从树灵体内钻出来。

顺带一提，他所在的就是女人最后踩的那棵树，也不知道她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但那一脚跺的力量甚至都传到了他身上，属实有点疼......

由于木头被种了回土里，还催生了浓密的叶子——不知道是不是秃顶道人对头发的执念，方树易不无恶意地这般揣测——蠕虫般易变形的灵又转化回了有韧性的图腾柱形态，体内变得格外狭窄。挤压感骤然增强，反倒如同打针时扎的橡皮带子一样，帮他压制住了灵化时那种恶心的感觉与精神压力，让他得以坚持下去！

等到方树易从树灵体内爬出来，自然就出现在了四米高的树顶上，毕竟立起来以后树灵的脸和嘴都在上方......

参观了一晚上别人家的战斗手段，再反观自己获得的能力......除了没什么战斗力，还是挺能苟的！

——果然不插手是个明智的选择。面对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苟......

虽然没有参与任何战斗，但刚刚获得力量就这么折腾了一夜，强行维持了几个小时的灵化，一天前还是普通人的方树易的体力和精神都压榨到了极限，手机也没电了，他现在只想赶快下山回学校睡一觉！

顺便去公寓里把任务也结算了......

……

“诶？你看，前面那个是不是昨晚的那个艺术系……”

“好像是他......”

公交车后排突然有一个女声悄咪咪地响起，但还是落入了方树易的耳中。

“……”

还有这帮人，他们也乘了同一班车......

因为晨练大爷大妈们的出现，方树易没法动用饲虫，只能废了半天劲爬下山乘上车。

晚上一直没见到他们被波及，安全倒是安全得很，也没有需要方树易插手的事。也不知道他们倘若知晓了，在离自己身边几百米远的地方发生了如此神奇的事情会作何感想！

本以为不会再遇到了这帮人了，偏偏完事这么巧赶上了同一班车......

“我很困，现在睡着了，没错就是这样，不要和他们接触了。”方树易心中腹诽，随即阖紧眼睛，闭目养神，佯装睡眠。

这个方法非常行之有效。

几秒钟后后排就有脚步声响起，并在方树易身边停下，但随即似乎是看见他睡着的样子又走了回去。

一般人再遇到一面之交时，都是能招呼就顺带招呼一句，不会睡着了还非得叫醒搭上话。除非遇上实在多事的那种家伙，碰见谁都搞得很熟一样，不过好在大多数人都是识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