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云明熠倒是夜夜歇在了笙香居。
受宠之下,面子上的光荣有了,可里子李氏给的小鞋,穿得她有苦难言。
红叶虽然是单住了笙香居,可李氏还是时不时地找她去毓秀苑伺候。不必她动手,王嬷嬷就会给她找各种难受活干。
不会伤她体肤,却会让在毓秀苑里干尽促使丫鬟干的活,比如倒夜香。
时不时的,她总会让什么绊倒了脚,淋得一身的夜香,让她想发呕。
每每这时候,王嬷嬷总是会掩住鼻子讽刺道:“红叶,你这呕得,可不是有身孕了吗?”
李氏让她吃了护娇丸,她就不信王嬷嬷不知道这回事。
王嬷嬷是看她日子没有盼头,帮着李氏作贱她,解李氏的心头之气。
偏偏王嬷嬷做的十分的小心翼翼,为难她时,总是云明熠不在府底的时候,也只在毓秀苑里为难她。
出毓秀苑,总是会将她仔细地梳洗打扮一番,每回,还要在她的发髻上天上一星半点的素银发饰。
叫旁人看不出红叶让人为难了。
众人只以为是云明熠近来越发的强势态度,震住了李氏,李氏开始善待底下人。
未曾想道,红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红叶是从毓秀苑里出来的,何尝不知道孙姨娘母女之前的难处。
如今,她做了通房丫鬟,越发地体会道其中的滋味了。
红叶只将云闰敏扶起,又给云闰敏添了新茶。
云闰敏笑道:“从前云府里,后院的人不多,夫人又尊贵,我和我娘孤单得恨。如今颐园里添了红叶姨娘,园子里也热闹了许多。红叶姨娘若是有空,可愿意多去怡香堂走走,也和我娘热闹热闹?”
红叶听出云闰敏话里的意思了。
李氏过于强势打压妾室和通房,云闰敏是想拉拢她,抱团取暖。
只是,若是她主动去怡香堂,只怕更会惹李氏不快,后面的折磨会更多。
思量了一会儿,红叶方轻声说道:“我性子是好热闹的,一直想着去怡香堂跟孙姨娘请教绣艺,只是怕姨娘嫌弃我蠢笨,不敢贸贸然去,怕讨了嫌......”
“瞧您说得,我娘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我白日去学府修炼,她日日在屋子里,无人陪伴,无趣得很,巴不得有人能陪她,你和我娘是一样的人,若不多些往来,只叫人知道了,以为是爹爹后宅不和,伤了爹爹的脸面。”云闰敏笑笑说道。
红叶伶俐,自然听出了云闰敏把逛冕堂皇的理由都给她找好了:未免后宅不和的流言传出,伤了家主的脸面。
这样的话,就是到了云明熠的面前去,那也是得云明熠欢心的。
红叶忽然如获解脱地笑了笑,“那我就多多去唠叨孙姨娘和二小姐了。”
忽然,屋子外来了一个丫头,是李氏身边服侍的绿茵。
绿茵稍稍地给屋子里的二人行了礼,就对着红叶说道:“红叶,夫人请你过去赏花。”
赏花?
红叶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大约是毓秀苑的花圃要施肥了吧。
一想起那些让人作呕的肥料,红叶就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绿茵的嘴角悄悄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讽笑。
云闰敏则深了深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