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阿瑶，你在说什么……”

“说摄政王妃想知道的啊。”擦掉嘴角的血迹，他知道今日过后，他就真的没有家了。

猝不及防的抽出佩剑架苏长歌的玉颈之上：

“你们可不要轻举妄动，摄政王殿下你先把剑扔了，不然我一害怕，伤了王妃就不好了。”

姬慕白扔了剑，可没了剑武功却在，苏长歌却示意他别动，反而和云敛瑶说道：

“我还怕你不承认，如今承认了就好。说为什么杀我师傅？我什么杀世无双？为什么屡次联合南月置摄政王于死地？”

现在苏长歌只想知道为什么。

云敛瑶也不畏惧，脸上那三分笑意也不曾消失，却多了一丝悲苦：

“我云家世代忠良，可换来了什么，满门皆灭。我待人以礼，事事容忍退让，可换来了什么，终究背后还是说我上不得台面。连你们身边那些下人，平日都想来踩我一脚。”

“我杀神医子，不过是他不识时务，我要的东西他却死活不给。”

“不过……世无双可不管我的事，我从未想过要他的命，我只是想让摄政王殿下失了武功。”

云敛瑶看向苏长歌，展开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王妃殿下，世无双可是因你而死，死在了对你爱而不得的感情里。”

“哦，我差点忘了，还有摄政王殿下的推波助澜。”

景王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刹那间直刺他的心口，却在最后还是偏了剑锋，只是刺在了肩膀上。

瞬间的疼痛让他松了手，姬慕白拉过苏长歌护在身后，一脚踢开云敛瑶。

那口腥舔的血他硬生生的忍住了回去，却看着景王站在他的面前，自己只能仰视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替睿王做事，阿瑶，你到底想要什么？”

在景王世界里，这样的人足够死一百次了，可做了这些的确是自己养大的孩子。甚至这些事情，还有些是自己无意间从旁相助的。

“我想要为云家平反，想毁了姬家的江山，想爹娘活过来……”想你一世长安。

他竟不知阿瑶有这么多的不平，背地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而自己的纵容竟害死了那么多人。

景王是个那样温柔的人，温柔的连发怒都不会，只是红着眼眶挥剑斩下一片一角：

“从此你我割袍断义，再不相见，我再不是你兄长。”

他云敛瑶一直觉得，兄长可以杀了自己，但是不能抛弃自己。

可如今，自己坏事做尽，甚至还利用兄长的信任。兄长那样一个霁月清风的人，怎么可能原谅这些事情。

还能要求些什么呢，兄长这是放自己一条生路呢。

“姬暮云，景王殿下，我连死都不怕，却唯独怕你嫌我厌我。”

“兄长你可知，任你阅人何其多，再无人恰似我。”

“我却愿此生不复相见。”

没人知道景王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这话，

但当他说出永不相见的话时，阿瑶就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他知道自己十恶不赦，让兄长失望了，所以此时说什么都没用了。

如果不是他苍白的脸色和额头细密的汗珠，景王差点忽略了他的伤口。

张了张嘴，却一句关心的话都没说出：“你走吧。”

云敛瑶还记得当初兄长说，永远不会赶自己走，只要有兄长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

可那又能如何，难道指责兄长违背誓言么，他做不到。他只能撩起衣袍郑重的向景王三拜。

“一愿殿下，江山锦绣，朗月不休。”

“二愿兄长，身体康健，一世长安。”

“三愿……自此一别，如兄长所愿世世不复相见。”

他想要的很少，却还是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