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真是奇怪!
弥散在天之角的最后一点魔气也在未名之地彻底关闭的今日完全不见了踪迹,此时的天之角虽依旧没有晴空高悬,但悬在这处的天空好歹是恢复如常了。
横跨了整座天之角的岩火河常年沸腾,匿玦驾云从河上飞过,一群围在河边叫嚷的魔族见了他,面上的笑意立刻收敛了起来,对着他的方向就是屈身一礼。
然而匿玦却并未多看他们一眼,径直就飞入了魔族的议事殿中。
议事殿高耸在岩火河深处,匿玦走进去的时候,就见濯十三正老老实实的跪在大殿正中。
听到匿玦的脚步声,濯十三方才缩了缩脖子,颤颤巍巍的转头向他看过去。
“匿玦,我……”濯十三便是刚才在望天山吃了那只妖的魔族,不过眼下他嘴边的那一圈血迹已经被擦了个干净,虽说那张脸看着还是丑的让人心惊,但总算少了几分阴森气。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一道黑沉的符咒就重重的撞击在了他的肩头,直把濯十三打的口吐鲜血,再次成了个人嫌狗憎的丑陋模样。
“为什么把石怪带出去?”匿玦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绪,他缓步走到大殿最深处的黑岩巨椅上坐下,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脖颈上挂着的一把指甲盖大小的匕首。
濯十三被匿玦一质问,立刻顾不上喊疼,只是眼中含泪,膝行几步扑在了地上,“那妖族欺负我,我一时气不过,就将石怪带出去,想让他帮我出出气,可谁知他一出了炎火狱就发狂了,我控制不住他,就……匿玦,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此时再也不见刚才与栀连打斗时的凶狠,只是一味的认了怂。
“你可知撞见你行凶的是哪里的妖族。”匿玦最见不得濯十三在他面前哭天喊地,才听他哭了一声,匿玦就皱紧了眉头,脸上显出很明显的不耐烦。
“我我我……不知……”濯十三抬眸见了匿玦的神情,立刻抬起袖子将眼泪擦了个干净,转了转那双没什么眼白的黑眼珠子,下一刻,他就是一愣,“难道是……与凤山的妖族!”
“你把石怪带出去,顺便吃了一只妖的事情我本可以帮你遮掩,可你遇见的偏偏是与凤山上的妖族,你让我如何帮你!”匿玦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中。
他与濯十三兄妹自小相识,他虽自认没心没肺,但对这俩魔族,匿玦却还是多一份亲近的。
杀了濯十三他做不出,可若是再放濯十三出去,他就是在自毁前路。
栀连看着虽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妖,可架不住这小妖也能去魔君昼衍和妖神封镜面前告状啊,若是他麾下魔族屠戮妖族并且还放出石怪行凶的事情被传到那两人耳中,就算用大腿想,匿玦也能猜到,他这些年打下的根基必然会毁于一旦。
“打今日起,没我的命令,你不准再出天之角半步。”匿玦指尖冒出一点黑色符咒,未等濯十三开口,那一点黑色就已经没入了濯十三的眉心。
濯十三被匿玦的一点禁制直接封了灵台,然而他却再不敢喊冤,只是忍着想哭的冲动,委委屈屈的就对匿玦又是一拜。
这边两人的事情刚了,议事殿外就传来了一阵极富感染力的笑声。
笑声落下,方才有个穿着一身蓝色袍子的女魔族顶着张一派天真的脸走了进来,她并不去看趴在地上的濯十三一眼,自打一进门,她的目光就一直黏在上首的匿玦身上。
“匿玦哥哥!”濯十四手里握着一把精致的匕首,献宝一样就冲到了匿玦面前,“那些魔族最近真是越发的有眼力见了,你瞧,这是他们托我送你的,还不错吧!”
濯十四着实就是濯十三的妹妹,然而作为兄妹两人,她长得却分外争气,与濯十三简直不像是打一个娘胎里滚出来的。
在一众歪瓜裂枣的女魔族之中,濯十四这张鹅蛋脸属实算得上国色天香,再加之她一双媚眼浑然天成,身姿娉婷,言行举止不似寻常魔族那般粗犷,故而在天之角所有男性魔族心中,她可谓是当之无愧的魔族小花。
然而对着这样一朵小花,匿玦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匕首,而后很简短的评价了一句,“刀鞘是挺好看的,可内里的刀刃却已经被符咒侵染坏了,这匕首,拿来垫桌脚正合适。”
评价完,匿玦撇了撇嘴,恨铁不成钢的对濯十四摇了摇头,而后就化作了一缕黑烟消失在了当场。
濯十四捏着手里的匕首,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她气结的转头看了一眼正趴在地上直哼哼的濯十三,反手就把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