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碰瓷妖族魔族的事情栀连可是没少干,然而于她来说,被一个魔族碰瓷却是第一次。
她很防备的站在离床不远的桌子旁,双手背负在身后,在匿玦看不见的地方,她已经祭出了自己的法器水渊。
然而匿玦见她拒绝,却并没有要用武力威胁她的意思,只是微一挑眉,紧接着很不见外的又在她的床上躺了下来,伸手就将被子重新拉到了身上。
“我不管,我就要住在这里。”匿玦很无赖的低哼了一声,一边说话,一边赌气一般就翻身背对了栀连。
栀连没想到匿玦竟会无赖至此,她恨恨的将水渊举到自己唇边,然而不等她吹响水渊,床上的匿玦像是脑后长了眼一样,踩着点的开了口,“我可还是伤员呢,你这是想乘人之危吗?”
匿玦拉长了声调,绵延的尾音透着一股子慵懒又疏离的意味,听着便让人觉得他是个不拘一格的坏胚子。
他的话虽说的拐弯抹角,但栀连就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她如果趁机欺负他这个伤员,那他一定会把这事告到封镜和昼衍面前……
“……好,那你住在这里,我走行了吧!”栀连不怕挨打,不怕惩罚,可这次是她对匿玦恩将仇报了,昼衍和封镜若是知道了这事,估计不会仅仅只是一顿打一顿罚能解决的。
说不定还得抄写《兽语史》……
那《兽语史》足有半个人那么高,她就算能左手与右手并用,也不可能在五十年之内抄完那本通篇胡言乱语的书。
考虑到这种情况,栀连赶紧很老实的闭了嘴,拔脚就往屋子外面走,可就在她的一只脚才刚迈出门槛的那一瞬间,一道低沉的声音就又从床上传了过来。
“你明日若是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找去与凤山,也不知道妖神和魔君会不会坐视你一个小妖对我下迷药。”匿玦背对着栀连,唇角轻勾,听见身后的栀连恨恨的摔了门,眼中竟显出了一点洋洋得意来。
栀连被匿玦气的双颊鼓鼓,她驾着云一路回了与凤山,嘀嘀咕咕的竟是骂了一路的无耻和不要脸。
翌日清晨,圣天上的巨钟刚刚敲了七下,栀连就已经被封镜和昼衍叫上了灵界最高的那座议事殿。
因为此时时辰尚早,故而偌大的议事殿里,只有这一家三口。
栀连装模作样的乖乖立在两人身边,竖着耳朵听两人谈论圣天法会的事情。
“五百年前无量不是才刚办了一场法会吗?怎么现在又要办?”封镜老大不情愿的皱着眉头,将手里一封素白的请柬随意丢在了书案上。
栀连寻到这个当口,鬼鬼祟祟的伸手就将那请柬拿到了手里,见请柬上写着她父母二人的名字,这才明白她娘亲为什么这么不高兴。
她虽没去过几次圣天法会,然而只听封镜讲述,栀连就知那是个很无聊的聚会,要她娘这样的盲流去听那种阳春白雪,只会消磨掉她所有的耐性。
昼衍很温柔的转眸看了母女二人一眼,先是往封镜嘴里递了一小块泛着水光的果肉,而后才往栀连手里丢了个还没剥壳的果子,“无量说,流坤镜里显示,法会当天会有异象发生,将我们一起聚在圣天,估计就是为了阻止那场异象吧。”
听完昼衍的话,栀连百无聊赖的就将那请柬放回了书案上,顺嘴问了一句,“流坤镜是什么东西?听着倒像个宝贝。”
封镜双手环胸,扭头就对栀连挑眉一笑,“有眼光!流坤镜是母神留在无量那里的一件至宝,可测凶吉,知天地造化,我万年前曾向母神讨要过那镜子,可母神却没给我,反倒是给了无量那个秃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