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冲她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刘太显然是个健谈的人。
“严毕。‘严厉’的‘严’,‘毕业’的‘毕’。”
“今年多大了?”
严毕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道:“不知道。”
刘太狐疑地瞅着严毕,“看你的模样,应该是十八岁左右。”
“可能吧。”
刘太本想套出严毕的真话,但见他无懈可击,于是又问道:“家里有什么人?”
严毕面露苦恼之色,摇头,“不知道。”
刘太笑了,“这是你们的保密协议吧?我懂。”
严毕欲言又止,不肯定也不否定。
如此几次,连刘太都觉得对话无法进行下去。两人相视无语,很是尴尬。刘太干脆闭上双眼休息,严毕则踱步到窗边往下瞅。
几群病人家属匆匆地往大楼小跑,都像是在和时间赛跑。
严毕暗想:大概只有来到医院,人们才知道生命可贵和人生短暂吧。
“妈,瞧我给你带什么了来?”清亮的孩子声音。
严毕循声看去,见推门进来的是个少年。
少年一头小脏辫儿,脸上贴得花里胡哨,宽大厚实的黄色运动服几乎遮住膝盖,露出来的半截儿牛仔裤几乎被剪成草裙,脚上的运动鞋一红一绿。
少年拿着一束康乃馨,快步到病床前,将花插进墨绿色花瓶里,深深地吻了母亲的脸颊,这才注意到严毕,指着他问刘太道:“妈,他是谁?”
“他是来保护我的,叫严毕。”她朝少年一指,“这是我小儿子,刘炯。”
严毕正为刚才没拦住少年而后悔呢,听她如此说,稍微心安,冲少年一笑。
刘炯双眼发亮,跳到严毕面前,“保镖?有枪吗?”
他伸手往严毕腰间摸。严毕稍一用力便将他推得双脚离地,落在床沿上。
刘炯不怒反喜,“哎呀,有两下子啊。”
他又跳到严毕面前,高叫道:“我~打~”
他双拳如雨点般落在严毕胸膛上。严毕无奈地轻叹一声,任由他打。
片刻后,刘炯累得气喘吁吁,翻身坐在沙发上,指着严毕,“别……说,你小子……还真是……皮糙肉厚。”
“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自小就喜欢打架,总是李小龙李小龙的。”刘太瞅着刘炯,眼中满含慈爱。
刘炯听到“李小龙”,立时来了精神,做出展示背肌的姿势,“李小龙是世上最强的人。创的截拳道更是天下无敌。”
他瞅着严毕,“你小子学的什么?空手道?跆拳道?还是咏春?”
严毕不答反问道:“李小龙是最强的?什么是截拳道?仔细给我讲讲。”
“我待会儿还要和赵兵来场友谊赛呢。网上卖他的书。你自己买。”他跳到床前,又深深地吻了刘太,一溜烟跑了出去。
“别整天只顾着打架,也要学习啊。”刘太用尽全力朝门口喊道。
可刘炯早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