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不是张先生教你弹琴？”皇后饮了一口茶，问宇文明兰。

她点点头，皇后接着又问她身边的落葵：“约的什么时候？”

“回皇后娘娘，昨儿同张先生说得是巳时三刻授课。”

“那就是快到上课的时候了。”皇后说道，“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吧，一会儿张先生来了也好教你。我让明德再陪我会儿。”

宇文明德也跟着笑道：“有我陪着母后呢，明兰你安安心心去上课就好，张先生可不好请来呢。”

“那女儿就先行告退了。”明兰起身行礼，刚要离开，皇后又叫住了她：“下了课还是过来用午膳吧。”

“张先生不是说归隐山林了么？这都能请出来，想来是看中了明兰在琴艺上的天赋。”宇文明德等明兰走后，轻声笑道。她虽嫉妒宇文明兰，在皇后面前还是得装出一副崇拜的模样，成天变着花样儿地夸宇文明兰。

然皇后并未有所动容，神色也不如刚刚宇文明兰在时那么亲切，缓缓说道：“不过是个有点名气的乐师，能给公主授课，那是他天大的荣幸，还要拒绝？”

她随意斜倚在榻上，眉目间波澜不惊，专注于指尖的眸子如古潭般深不见底，分明是收敛了威严，却带给了宇文明德更大的压迫感。

宇文明德垂下眼帘，笑道：“母后说的是，多少人想沾得一点天家的荣光，他走了这么大的运，哪还顾得上什么归隐？”

“听说你最近也练起字来了？”

“不过是那日去明兰那里，见到她书房里的字帖，临时起意想着练练。”宇文明德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轻松一些，仿佛那真的只是自己的一时兴起。

倘若让皇后知道自己只是想要压宇文明晖一头，自己还怎么在这后宫装谦卑贤淑的模样？

皇后似乎并未生疑，反而还久违地夸奖了她两句。

宇文明德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有了一点点的欢喜，只是这点欢喜在听到皇后接下来的话后又尽数被怨气替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