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出声前,我先出了声:“母后,啊昭该推,是父皇推轻了,啊昭应该挨打才是。”
父皇冷哼一声,一边将嘉仪皇后的手塞进被窝里:“若是过了寒气给皇后,你便得提着十个脑袋也不够抵。”
我垂着头:“是,儿臣知错。”
嘉仪皇后瞧了瞧一瞧我,又瞧了瞧父皇便蹙了眉:“啊昭,你过……”
刚开口,又开始了几乎要咳断气的咳嗽,父皇连抬手给她顺后背,一边不悦:“皇后莫说话了,赶紧躺下。”
婢女医官们都涌上前,将两人围得都看不到,我想上前,却不能,如父皇所说,我身上带了一些冬日寒气。
今年的冬日又冷得入骨,是如何也祛不除的寒。
好一会,那让人揪心的咳嗽声好会才停下,我担忧的伸长了脖子,那方嘉仪皇后已经躺下了,父皇给他掖了掖床被,而后摸着她脸道:“皇后,不必操心其他人,有朕在。”
我依旧没有上前去,父皇将我赶走,他言:“你母后睡下了,便不要打扰了,今日是你生辰,你便忙你的去,不必往这凑了。”
我应了。
出了皇后寝殿,那内殿服侍的贴身侍女便追了出来,拦住我后,言:“公主殿下,这是娘娘先前为公主备下的十七岁生辰礼。”
我打开了那精致的花雕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对玉佩,是上上等的羊脂白玉。
她说:“这对玉佩乃娘娘亲手所雕刻。”
我将那玉佩戴在了身上,回头看着皇后的寝殿驻足了许久才离开,生辰今至,新岁将临,我的心却依旧紧绷,心中的不安久久无法散去。
回殿前,我突然想去看一个人,唯每年的生辰父皇才准我去瞧她一回。
那便是我的母妃,一个身怀六甲便被打入冷宫的弃妃,幼时我便被抱离她的身边,养于皇后身下,即便在记忆中她不曾抱过我,也不曾对我笑过,甚至每年去瞧她,她都避而不见。
我知晓…她并不喜欢我。
看到她时,虽也失落,却也能激起我的士气,我便能告诉自己一切还不是那么糟,即便每次都只能偷偷躲一旁才能见到她。
可我刚拐了方向,便遇到了太子哥哥的随从,急匆匆的将我叫走。
开宴在即,太子哥哥此刻应在宴上,却在宴前与我秘话,我当他着急忙慌的要同我说什么。
未想他一见着我,便连伸手将我头上的珠花玉钗取下,神色微急:“怎穿戴得如此好看?”又扯了扯我衣裳“快快去换身朴素点的,还有这妆面也得擦擦,素面便可了,不必如此隆重!”
我未解:“发生了何事?太子哥哥?”
他气呼呼:“自然是那北昌使臣!那群小儿肖想……”他瞧了我一眼,将话止住了,顿了顿:“此番北昌之所以来访,是父皇与北昌王达成协议,北昌若助我汉周度过难关,便允诺一堆条约,而表诚意,父皇……那群老臣提议择一位公主去往北昌结亲。”
我闻言,沉默着没应声。
天下没有白吃的东西,求助北昌解汉周形势之危,必然是要付出代价,而所谓的公主在历朝历代的作用不都是这样吗?已是意料之中。
他瞧我没说话,缓了声:“是以在皇兄说服父皇更改主意之前,你和啊翡尽量不要给那北昌使者瞧中,北昌王族最喜以亲结盟,连皇子都能送去他国做质子,难保我说服了父亲,他们会不会主动求亲?”
“太……”我刚想开口,便见得随从匆匆而来:“殿下…殿下,开宴时间马上到了。”
太子哥哥赶时间,没时间听我多言。
“这其中利害你如今也知晓了。”他道:“皇兄便先走了。”
太子哥哥说完杵着拐杖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过身同我道:“啊昭,你也别害怕,皇兄定不会让你们去和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