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回来我便病了。
病得很重要,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头上一直冒着虚汗,整个人神志不清,在床上一连昏睡了十来天。
此间短暂醒来一会,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是大限将至,又昏过去时听得秋月的哭声:“姑娘!你一定要坚持住!坚持住啊,王爷定会寻来灵丹妙药来医治你的。”
我努力想让自己好起来,却十分艰难,头昏脑涨的感觉自己的头被吊着,那有火自胸口烧出的感觉让我痛苦不堪,我甚至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模模糊糊中我看见我的父皇,那位还算年轻的君王,穿着一身龙纹黑袍常服,双颊微凹眼睛依旧锐利。
我从未如此想念他,从未觉得看到他而感到委屈难过。
他朝我招手,露着温慈的笑:“啊昭,过来,过来父皇这里。”
“父皇...”我想过去,可脚下如灌了铁铅般重,抬不动脚。
“不必强迫自己啊昭。”父皇道,他的眼里是熟悉的温和。
我如泄了气般,又十分没脸面:“儿臣没用…”
他脸上挂着笑,笑而不语,只是那般紧紧瞧着我。
那个梦十分短暂,梦破时我才突然醒来,满头大汗。
醒来的时候是深夜了,屋里还点着一盏灯,微弱的光打在床上,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我睁着眼睛望着床顶。
屋里该是守夜的秋月睡着的打呼声与平稳的呼吸声,除了窗外偶尔传来风声,这样的夜里还是很寂静的。
我听见自己颇为急促的呼吸声,脑海里是挥不去那人口含鲜血唤着“殿…下。”的一幕,以及温少筠冷漠的神色…
温少筠在我的身边,在这王府里布下了天罗地网,每行一步都要小心陷阱,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
前仆后继为我而来的人,踊跃不断葬在这王府里的人兴许还有我不知道的……
而这一切的源头是我,他如此留着我的命也不过是让我痛不欲生,因为一个女子……
他的确是个狠人,连那青梅竹马连那心悦的女子都舍得送入宫里。
他能笑眼看着那心仪的女子在别人的怀里,能恭敬的唤一声娘娘。
便他这样子的心思缜密,也不能预料那女子会死得那么突然。
但就算是到这一刻我也从未后悔杀了她,在她害死了嘉仪皇后之后,我便拿了白绫令人勒死了她。
那日宫婢来道,他便在宫殿里,听着面不改色,连眼皮都未掀一下,我因此不曾怀疑过他……
他这般能忍能演,活该他成功啊。
我闭上了眼,压下心里不断浮起的往事总总,倘人一直在念着过去必定走不下去未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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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本宫不死(想不出来,凑合着用)
那是午后了我才睁眼缓缓醒来,屋里明亮不已,想是外阳光正好,还偶传来几声鸟叫声。
我动了动身体,许是躺久了全身酸疼不已,初坐起时头还有些发晕,好一会才缓过来。
抬眼扫视了一圈,屋里并无人,门是大开着的,有风吹进来,突然的凉意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阵脚步声响起,逐渐接近,而后是秋月咋呼的声音:“小春花你咋不关门?干啥呀你!姑娘还在里边,等下着凉了得风寒怎么办!”
小春花又慌又结巴应声:“秋…秋秋月姐姐,我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是卫大夫说说说要给房里通气,不然会会会闷坏姑娘的。”
秋月的声音已经在门边响起:“那你开一点点窗便可,开这么大门做什么?”
她说踏进了屋,一进屋便与我的视线对上,她神情一愣后便是惊喜,大呼:“姑娘!姑娘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她几乎是扑了过来,热泪盈眶:“谢天谢地,我的姑娘你没死!”
她看上去真的是为我的醒来而感到高兴,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露了笑。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