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真吓着他了。
我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又想起他刚头头是道的分析,他怎不和秋月一起去写书呢?两人搭档定是横扫千军,无人能敌啊。
笑了一会忽然想起了齐行,敛了笑容陷入沉思,之前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也没指望着祁容真能救出齐行,可他竟这么认真,且这么快就安排上了,虽然对他的安排我始终觉得不安…可若祁容真能救出齐行…那也是极好的。
若是救不出…事情败露了温少筠也只是会把愤怒发泄于我身上罢了。
赌一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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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我翻来覆去睡不下,大抵是因为担心齐行,祁容说计划安排在后日,这事便揣在了心上一直落不下来,索性下了床。
随意扯了件外衫披上,便推门而出。
院里很安静,洒了一地皎白月色,又冷又纯,偶尔还传来些虫鸣声外,便是那时不时的风声了。
我坐在门口,手撑着下巴望着黑夜里那一轮月亮,那月冷得纯粹又神秘。
如今是十月份,秋夜的风有些凉,凉得入人心。
从前在皇宫里,夜里睡不下时便会跑那踏雪殿上屋顶喝酒,齐行和花榕会给我放哨,毕竟堂堂一个公主老是爬屋顶上喝酒是不太娴雅的事。
偶也被父皇抓到,被呵斥一顿,但那屋顶上赏月饮酒,吹风哼曲也为趣事一件,所以每每呵斥,却从来不改,后来父皇索性不理会了,只当是没有这回事。
直到有一回喝多从屋顶上摔了下去,摔伤一只腿,落下了那寒腿的毛病,才做此罢休。
父皇常说我不像个公主,也无半点皇家的规矩礼仪,性情过于肆意,惹得他生闷,是以我摔坏腿时,他道是我活该,让我长长记性。
可惜我好了伤疤忘了疼,并不长记性,依旧闹腾得厉害,有一段时间又总是偷偷溜出宫去。
而我溜出宫来…是找温少筠。
那时天真,以为左相的温柔是情意,不知是口有蜜,腹有剑。
此前这府邸也来过几次,这头上的月亮也看过一两次,那时是春花秋月,风月无边,怎么看怎么美,也未曾感到这王府的月这般冷,冷到骨子里。
收回视线便起了身,这实在坐得心中越发烦闷,扫了一眼院内,似乎除了我便没人了,我活动活动了下身子,抬脚便朝院门走去。
即将踏出院门时,突然两只手挡在了跟前,我抬眼望了望突然出现的两人,后退了一步。
瞧着两人挑了下眉,眸子一斜。
“我记得今日秋月说过我可以出这院门了,难不成是我耳朵不好听错了?”
十六十七冷冰冰的声音一同响起:“夜色已深,请姑娘早日歇息。”
我背手,冷眼:“歇得下我早歇了,我只是随意走走。”
十六十七两人一动不动,压根没听得进我的话。
“你家王爷说了不让我走吗?”我又问。
两人又同声答:“姑娘今日不幸小产,应该好生歇息。”
我垂首扫了眼自己身子,这像今日不小心小产的样子吗?
见过这么棒的身体吗?
见过吗?啊?见过吗?
我直接破罐子破摔了:“我身体强壮得很,区区小产算得什么?”
两人冷漠的眸子一闪而过的惊讶,不约而同的上下扫视了我,我从他们眼中看到了质疑。
好吧,至少脑子没坏。
我突然没了兴致同两人玩下去了,转身返回房里,行了两步,隐约听得后面两人低哑细微的声音:“怪不得自杀那么多次都死不了……”
我:“……”
险些平地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