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望着她,那嘲讽嫌恶的眼神宛如一根针往自己心口蓦地的扎了一下。
她道:“你若要耍威风到别处去,别在我跟前拿腔作势。”
说完便转过身去,只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
我意识到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我,虽说她也没有多喜欢以前的我但也不至于露出这般眼神……
我十分泄气,落荒而逃,那些日子我已然模糊了怎样的自己才是对的自己,想起这些日子所作所为实在无地自容。
正恰痛改前非,嘉仪皇后为我寻来了太傅教我识字开智,父皇发现我收敛了性子,觉得是太傅的教导有方,赏了他许多东西,太傅感谢之余决定要用他毕生所学教与我。
作为我的启蒙太傅,他的确教会了我如何做一个公主,道理懂也懂了,就是太傅教导我长成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公主,可随着长大,莫说天真善良了,便是文雅温柔一样沾不上,这性子倒是越养越懒散,好在没歪到哪里去,我自认为自己长得非常好~
不知为何宫里人人言我脾气反复,手段狠辣了点……那嘉仪皇后身边伺候的小宫女背地里意图勾引我父皇,我便在她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划上两刀以示警告有何过错?轻易受了后宫嫔妃教唆背叛于我的小太监,被我一刀砍了脑袋怎叫任性妄为?
我只能叹他们愚蠢,长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仁慈是最害人的东西。
当然我也非那睚眦必报的偏激性格,人不犯我,我也好说话得很,可既然她们都说了我也不能让她们失望。
是以放学后,我在那条她们必经路上拦住了她们。
一辆马车从小巷幽幽拐出横挡了在了路中间,被拦了去路的几个女子瞬间警惕,随行的丫鬟挤压着嗓子:“什么人?为何挡道!”
我在车内悠悠磕着瓜子,齐行坐在马车外,闻言倒是侧了一下头,瞥了她们一眼,有人认出了齐行,低声惊呼:“是公主!”
“四公主安康。”
我听见了一片行礼声,以及一个轻柔的女声:“公主恕罪,那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主的马车。”
我方歇了磕瓜子的劲,擦了擦嘴巴,抬手掀帘,微侧着首瞥不远处的她们,入目皆佳色,楚腰蛴领,风姿绰约。
何人瞧了不叹声:绝了。
“原是同窗友门。”我声音十分温和:“快些起礼,既大家都是同窗便不必拘于这些礼数。”
“谢公主殿下。”
几人起了礼,却似乎还有些惴惴不安,也不敢抬头瞧我。
我便那般盯着她们看,也不说话,盯得几人越发心慌。
连那马儿都不耐烦的从鼻子里嗤气,那站前方的女子才抬首看我,眉眼清秀带着些不安。
“公主可是要去何处?”
显然这不是回宫的路,我抬眼瞧她,她又连道:“这条街出去都是些食肆和戏坊,北街口那边还有条胡人街,公主若想去玩穆云可为公主推荐。”
这个穆云还以为我只是刚巧路过,可惜了我不是。
“听着倒是挺有趣,本来我是想去的。”又叹息一声,略为遗憾:“可方才被你们扫了兴,这会没什么兴致了。”
穆云连欠身道:“小女们无知,扰公主雅兴,还请公主恕罪!”
我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笑:“你抖什么?我又没说怪罪你们,不知者无罪,再说方才那将突然惊呼吓到我的是个奴才吧?嗯?”
穆云一惊,瞥了眼趴在地上的丫头一眼:“是是的,是穆云的丫鬟,那丫头有些莽撞,还望公主不要与她计较。”
我半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带上倦意,而后手轻轻一挥:“把那奴才舌头拔了就是。”
半点是没听见那穆云的话,轻飘飘的声音让穆云一愣,旁边的丫头已在磕头,恐惧的大喊:“公主饶命啊公主!饶了奴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