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宗人府来报,你的父亲畏罪自尽了,承认事情是他一人所做你一概不知。他走时身上装着一块玉佩,是慧贵妃娘娘的贴身之物,想必此事与慧贵妃脱不了干系。”皇上说道。
珠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终于哭了出来,原来汪芙淳的方法就是让父亲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朕即刻解了你的禁足,但是你父亲既然承认了此事就证明已经是罪臣,一切丧礼送行之事都是不能有的。你作为朕的嫔妃,更要与之撇清关系。”皇上说道。
“臣妾的父亲,一定是被陷害的。”珠缨说道。
“令贵人,如今你父亲既已承认罪行,朕也愿意相信你没有参与到此事中,至于慧贵妃朕自会彻查。只要你安分守己,不再为你的罪臣父亲分辨,你依旧是朕的宠妃。”皇上严肃的说道。
“如果珠缨执意要为父亲声辩呢?”珠缨看着皇上。
皇上听到珠缨没有用臣妾称呼自己,而是说了自己的名字。想起了两个人曾经无忧无虑的时光,想起了成为自己嫔妃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的珠缨,他忽然有些不忍。但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嫡子相继离开人世,皇后死前那绝望和不舍得样子,又恨极了害死永琏之人。
皇上站起来道:“那你好自为之吧。”说罢转身就走出了重华宫,重华宫中又立刻变得像皇上没有来过一般安静。
蔷薇见皇上走了,赶紧进来扶起珠缨道:“小主为何执意要为魏大人声辩?皇上已经相信了小主,只要小主主动一点,您立马可以得宠的。”
“什么贵人,什么答应,我本来就不想当,皇上干脆也赐死我算了。”珠缨说道。
“小主,此话可不能乱说。”蔷薇赶紧安慰道。
主仆二人争执不下,只见汪芙淳进到殿内。对珠缨道:“妹妹这么快就解了禁足,看来皇上从头到尾根本不相信是妹妹害了端慧太子,而只是想给众人一个证明罢了。”
珠缨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汪芙淳一下就湿了眼眶道:“我就知道你会怪我。”
“惇嫔姐姐,别伤心了,你为了救我,我又怎能怪你。只是此时将父亲牵扯进来,着实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了。”珠缨说道。
“你父亲告诉我,事情是慧贵妃安排人做的。所以妹妹你这样萎靡又有何用,何日能为你父亲报仇?”汪芙淳又说道:“只有你有了皇上的宠爱,你才有后盾跟慧贵妃斗争。”
珠缨缓缓起身,看着汪芙淳说道:“姐姐说的极是,当初我帮愉嫔争宠,她却用永璜侮我清白与我反目。我极力不想踏入这后宫,却不得以一直身在其中,如今我实在不能一直在这里等死了。”
可是皇上,他变得越来越陌生,那个在雨中撑着伞等着自己,那个带自己去看星星的无助君王,那个愿意相信自己的温柔君王,为什么如今都不在了。难道人与人之间,只要有了嫌隙,就算隔了万水千山一般。
更何况,如今是父亲的一条命。
而皇上闷闷不乐的回到养心殿,摊开手掌看着自己捏了一路的红宝石戒指。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他以为自己去重华宫主动跟珠缨认错,将这枚红宝石戒指送给她,她就会像以前那样对自己开心的笑。可没想到,珠缨却执意要为自己的罪臣父亲辩解,完全不知道自己失去两个嫡子有多痛。
他将戒指狠狠地摔了出去,红宝石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地悲鸣。
李玉正好在此时进来道:“皇上,翊坤宫嘉妃娘娘请您去用晚膳。”
“朕是该多陪陪她,只是翊坤宫。”皇上肚子念叨着。
“皇上还是怪罪着娴贵妃娘娘吗?”李玉问道。
“朕明明知道她是无意,看到她却总是想起那缸锦鲤,所以朕不愿意去见她。”皇上说道。
李玉问道:“那皇上还去看嘉妃娘娘吗?”
“今日朕没什么心情,派人去回了她。明日你安排她挪去延禧宫吧,也该赐居独住了。”皇上说道:“等安顿好了,朕再去看她。”
娴贵妃听说今日金荷去请了皇上,本想着可以远远看皇上一眼,让皇上注意到自己。没想到等到的却是皇上安排嘉妃挪宫,这样一来翊坤宫岂不是要变成冷宫了。
她倚靠在宫门口看着嘉妃的人忙忙碌碌的,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主子有喜又赐居掌一宫主位,岂不是双喜。
琉璃看着她站在风口上,赶紧拿了件披肩给咏絮套上,说道:“娘娘仔细着了风寒。”
“本宫若是病了,皇上能来看本宫么?”娴贵妃自言自语。
“娘娘怎得开始说胡话了。”琉璃说道。
“你说本宫是不是错了,皇后本身也活不了多久,本宫为什么那么着急,以至于现在皇上却与我有了隔阂。”娴贵妃说着落下了眼泪。
琉璃安慰道:“娘娘别多心,皇上只是在怪罪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