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十八竟然当着靖轩帝的面,将宫凌睿一针给扎晕了,将靖轩帝都头疼却无可奈何的宫凌睿,就这样给放翻了,这不是打靖轩帝的脸是什么。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她刚认了十八是自己宫里的人,十八边给她整出这么一出,从来主子犯错,是身边的奴才不提点,而奴才犯错,却是主子疏于管教,容月儿越想越怕,偷偷用余光看了看身边的靖轩帝。
靖轩帝眉目紧蹙,面色沉沉,分明是怒气未消,只是他目光没有再看着十八,没有看着殿内的任何人,更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这样的靖轩帝,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要吗,是酝酿着更深的怒气,要吗,就是真的被惊到了,但是他是一国之君,掌天下之生死,早已见惯了惊涛骇浪,十八这点动作,还不至于让他惊吓至此,那结果就只有一种——他在酝酿着更深的怒意。
想着这些,容月儿心中更是担心,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婢,今日就是要将她的军,拖她下水,如此,容月儿便用阴毒的目光瞪着十八。
靖轩帝清咳了一声,听不出喜怒,这才将目光缓缓又投向十八。
“你是说,方才是你将他治服了?”他声色平稳地问十八。
十八低低地点了点头,轻声应了句“奴婢有罪!”
靖轩帝并没有治罪于十八,只是又开口道“去,将他们给朕唤醒了,既然口口声声喊着要朕给个公道,朕今日就给他们个公道!”
十八听得清楚,靖轩帝说的不是“他”,而是“他们”,他们,是宫凌睿和被他打晕过去的尚武。
“朕不降罪于你,但是你若唤醒不了他们,朕现在就可以让你身首异处!”
十八抿了抿唇,蹙了蹙眉,宫凌睿是她一针扎晕的,她最多将针拔掉,再刺他的昏睡穴,便可醒了,但是尚武……虽然唤醒他,对十八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但是她却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精通药理和针术,会招致麻烦。
该怎么办?十八心中紧张地盘算。
“还不快去?”靖轩帝沉了沉声音,带着帝王的威压。
十八抿唇,叩首应了句“是,奴婢尽力而为!”,便起身,但是因为跪的时间有些长,腿有点麻木,她身子晃了晃,闭了闭眼,才站稳,慢慢朝着宫凌睿和尚武走过去,在他们身边跪坐下来。
“可否麻烦四皇子帮帮奴婢?”她转向宫凌俊道。
宫凌俊知道,十八不会无缘无故地叫他,于是和平日里冷峻的模样没有两样,冷淡疏离地点了点头,走到了宫凌睿和尚武身边,刚好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借着扶起宫凌睿的工夫,往十八跟前靠了靠。
“四皇子,能不能帮我弄醒尚武?”十八借机低声道。
宫凌俊在旁人注意不到情况下,斜眼看了十八一眼,摊开了手掌,十八迅速将一根银针送进了他的指缝间。
宫凌俊扶起宫凌睿的空隙,背对众人,趁机将银针弹出,恰好扎在尚武身上,尚武抽搐的一瞬间,十八挪了挪身子,侧身挡住众人的视线,装作扶起尚武的样子,迅速拔掉银针,趁着扶起他的时间,在他身上几个大穴位上走了一遍。
有宫凌俊在一旁做屏障,十八施针很顺利,等她“吃力”地将尚武扶坐起来时,惊呼一声“尚二公子,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