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18年,兰陵国皇帝耶律晟昏庸无道,沉迷酒色,民不聊生。兰陵国内,上至官员,上至百姓,日日惶恐不安。而与兰陵国相持了数十年的纪国,皇帝赵旻即位不足两年,但风采不输乃父。纪国一派欣欣向荣之色,无论经济,还是兵力,如今皆在兰陵之上。纪国先皇当年觊觎兰陵属国后梁的幽云七境,至死未能得偿所愿。而如今其子赵旻即位,继承了他父亲的雄心壮志,也正是剑指幽云。
兰陵,金陵城,萧府。
深宅大院中,一片欢声笑语,这世间的纷纷扰扰,似乎都与这院子隔绝开来。萧亓睿刚刚下朝,看到院中的枫叶都黄了,零零散散洒了一地,像是铺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地毯。妇女儿童围坐一团,笑声不绝于耳,其乐融融的景色。萧亓睿叹了口气,心中顿感忧伤。若纪国打进来,这良辰美景也将随之东流。
萧禾彧正舞弄着一把长剑,剑花卷动起一地的枫叶,她翻身踩着身后的枫树一个倒翻。朱红色的长裙便在空中散开,宛若一枝耀眼的玫瑰绽放,娇艳却又危险。只见剑尖直指萧亓睿,眼瞧着要刺过去了,蓦地,被萧亓睿只用了两根手指便挡了下来。禾彧调皮的笑起来,收起长剑,盈盈一拜。
“父亲,您下朝了。”
“越发胡闹了,去倒碗茶来我吃。”
禾彧吐了吐舌头,调头过去走到石桌前倒了一碗茶,小心翼翼的端给萧亓睿。萧家祖母,笑着拍了拍禾彧,让她也坐下。
“彧儿好武刀弄剑,也是你和楠儿惯着她。不过也无妨,家中有娉云知书达理也就够了,彧儿的性子是安静不下的。
“还说孩儿惯着她,瞧瞧这家里从上到下,哪一个不惯着她的,儿子说两句都说不得了。”萧亓睿无奈的瞪了一眼禾彧,虽说嘴上这样责怪。但要说疼爱,第一个就是他这父亲了。禾彧是萧家最小的女儿,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全家上下,都拿个宝贝似得疼着,爱着。
说起萧家,乃是兰陵有名有姓的大家族。当年萧家的祖先与兰陵皇室一同打下这片天下,一主一辅,百年来如此。萧氏更多次与皇族联姻,家中出了好几位皇后,贵妃,可谓荣耀满门。
“哪里说不得了,父亲且说,女儿听着呢。”禾彧从萧祖母怀里探出个小脑袋。
萧亓睿心中想着今日朝堂之事,一时走神,未听清禾彧说什么。萧祖母见他眉头紧锁,想到昨日听他说起与纪国和亲之事,便问道。
“睿儿,皇上可是听了那群小人的话,真要送公主去与纪国和亲了。”
萧亓睿吐出一口浊气,神色黯然。
“是,想必这个时候,绛珠公主已经接到旨意了。”
“皇上膝下子女未有足岁之人,也只有先帝的女儿绛珠公主年龄适中,但送绛珠公主去和亲,恐怕朝中旧部会有异议。”萧祖母说道。
禾彧早从萧祖母怀中出来,安静的坐在一旁。闻听绛珠要去和亲之时,心脏突突的跳的厉害。绛珠的心思她比谁都清楚,她是断然不会去和亲的。这接下来,定然要有不小的风波了。且不说绛珠一心青睐子骞,就她特殊的身份,先帝的那些拥护者们也是断然不肯的。
果然,又听萧亓睿道。“当年先帝英年早逝,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弟。先帝膝下诸子,大多被遣散封王,唯有绛珠公主和六皇子养在宫里。如今皇上整日饮酒作乐,不问朝政,一些老臣们不满之情已久。而今又听从那起子小人的谗言,要铤而走险,更要将先帝唯一的女儿送去纪国。可要明白,一旦那些小人的手段被纪国识破,那绛珠公主便是必死之局!”
禾彧听得稀里糊涂,不明不白。她只当是朝中旧臣会有异议,怎么又成了必死之局。
但这朝堂上的事情,也不是她能关心的。禾彧便寻了个功夫,悄悄的溜了出去,跑到前院去找萧楠。刚踏进萧楠的行云阁,禾彧便看见孟子骞的侍卫站在院中,知道他来了,顿时喜上眉梢。
“子骞哥哥在里面吗?”禾彧走到孟子骞的侍从身前,问道。
“是,将军来与萧大人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