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桓走后,娜仁扶着阿姌往正阳宫回。她抬头看那四四方方的天,古往今来,多少人削尖了脑袋爬进来,即使亡也要亡在这片四四方方的天空之下。这皇宫的巍峨是用人骨筑成的,这皇宫的华丽是用人血染旧。那股浓浓的腐臭味,弥漫在这瑶池仙境里。
正阳宫前,停放着皇帝的轿辇。见阿姌回宫,立刻便有宫人迎来。“娘娘,您可算回来了,陛下已经在宫中久候多时了。”
阿姌收回心神,轻轻点头。既然入了这汴京宫,面对赵旻,就是不可避免的。那个人,就是她此后余生都要面对的男人了吗?临到这一刻,她反有些慌了。
正阳宫殿里,赵旻手握着一串翡翠珠子来回的转动,案上放着一本书。他看的入神,连阿姌进来也未曾发觉。
“臣妾参见陛下。”
至阿姌行礼,赵旻才抬起头来,说道。“恩,起来。过来坐,瞧你眼睛红肿,哭过了?”
“皇兄走得急,谢陛下容臣妾相送。”
赵旻合起案上的书,往四处看了看,又道。“正阳宫住的可还惯吗?”
“正阳宫富丽堂皇,陛下费心了。”晨起至元妃宫中请安,阿姌见长春宫摆设。如元妃宠冠后宫,手掌六宫大权,长春宫富丽应该超过正阳宫许多。但今日见了,也不过比正阳宫略多了些赏玩之物,可见正阳宫是费了心思的。
“你背井离乡又远道而来,朕自当多照应你些。若非如此,你父皇也不能安心。”
阿姌又谢了恩,赵旻将翡翠串子放在案上,细瞧着阿姌,她却低头不语。赵旻突然伸手去抚平了阿姌微皱的眉头,说道。“朕喜欢你昨日跳舞的样子,张扬,妖娆。
她抬起头,这样近距离的看着赵旻,连他眼角的细纹都清晰可见。她的眼里带着对未知的探究,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赵旻任由她这样打量着,即使这样对一个帝王是十分无理的。
许久,阿姌终于收回了目光。
“看仔细了吗。”
“看仔细了。”
“呵呵,清平是你的封号,你的名字叫什么。”
“单名一个姌字。”
“哪个姌。”赵旻又问。
“柔桡嬛嬛,妩媚姌嫋的姌。”
“名字是好名字,只是与你的冷淡的性子不符。”
“陛下觉得臣妾冷淡吗?”阿姌极认真的问他,冷淡这个词陌生,她从不是这样的人。
赵旻笑笑,却不曾回答她。后玄德又进来说前朝有事来奏,便匆匆去了。阿姌一个人坐在榻上,案上还放着方才赵旻翻过的书籍。
入夜,玄德又前来宣旨,召阿姌入承光殿侍寝。沐浴熏香过后,一群宫人将她周身擦拭干净,然后裹进一床被子里,由内侍们抬着进了承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