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是景妃娘娘,能让太后开怀。这样笑一笑,舒缓了心肠,病也能好的快些。”慧竹说道。
见景妃素来合太后的心意,她又有孝心,时常来慈宁宫走走。赵旻忙于政务,后宫之中能有人替他尽孝,自然是十分的欢喜。
“有景妃常来逗母后笑一笑,儿子也能安心了。”
“呵呵,幸好景妃时常来探望哀家,不至寂寞。对了,近日来哀家耳朵里,传进不少风声。中宫之位空悬多时,皇帝是个什么打算呢。”太后突然话锋一转,提起近来立后一事。
听闻太后提起此事,景妃忙说。“太后与陛下讨论国事,后宫不得参政,臣妾先行告退,改日再来探望太后。”
说着景妃起身,行了礼,便要离去。
太后却又说,“你坐下,这既是国事,也是家事。况且,也与你有关。”
景妃一时不知究竟是留还是退,眸光转向赵旻。
“无妨,你坐。母后说的对,立后既是国事,也是家事。”
赵旻如此说,景妃才坐下了,但仍然是不安。
太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景妃,叹了口气,又言。“哀家瞧着,景妃无论家室还是品格,作为皇后都是上上人选。且景妃膝下也是儿女双全,哀家看着那两个孩子更是十分欢喜。这宫里常日寂寥,亏他们母女三人常来慈宁宫走走。哀家身体康健,也是他们的功劳。皇帝以为如何?”
赵旻略有迟疑,手里不自觉的滑动那串翡翠圆珠串子。
忽然,景妃起身跪在太后床前,一脸惶恐。“臣妾无才无德,幸得太后垂怜,陛下也不嫌弃臣妾,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孝敬太后,侍奉陛下,是臣妾分内之事,万不敢有非分之想。”
“哀家知道,你这孩子,叫哀家如何说你。旁人若得了这机会,早乐得无可无可,你反倒推脱起来。”
到底太后与景妃亲厚,打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跟自己的孩子也没有分别了。再加上太后与景妃母亲是好友,杨氏一族自然也与太后出身的姜氏一族亲近。
如今太后族兄姜云廷身居宰相一职,若率领众言官保举,景妃便有极大把握登上后位。但瞧她似乎真的无心后位,太后心中不免叹息。
赵旻收起手里的翡翠串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景妃。他眼里的景妃性子安静,不争不抢,安分守己。其本身也没有什么十分拿得出手的才艺,若真有什么,便是棋下的不错。
对她,赵旻也说不上宠爱,不过是她家室不凡,也没有什么使人厌烦的地方,所以也不曾十分冷落。
今日景妃所为,倒叫赵旻侧目。这般谦逊柔和,确实有她的长处。
只听景妃又说,“不是臣妾推脱,皇后之位如此尊重。宫中大有资历,人品皆在臣妾之上的人。如庄妃姐姐,入宫最早,且育有大皇子在膝下。李大将军又身为两朝元老,为我朝平定了不知多少战祸。宫中有如此人在,臣妾若恬居高位,只怕要日日夜夜不能安生。”
景妃如此说,太后叹了口气,也只能作罢。她也着实句句在理,于情,庄妃膝下大皇子,聪颖机敏。于理,如景妃所言,李大将军战功赫赫。
“唉,既然如此,便由皇帝做主吧。”
赵旻笑了笑,起身亲手将景妃扶起,拍了拍她的肩膀。“此事,儿臣还需要细细思量。立后,究竟是大事,不能草率。”
平日里也常见赵旻往毓庆宫去着,但两人之间总是敬比爱多些。如今却见赵旻看景妃神色不同往日,更加亲厚。太后活了一辈子的老人,也是一步步机关算尽爬上如今的位置。
只是转念,便明白了景妃的意图。既然她有了打算,太后也就不再多言。赵旻既说不能草率,且便由他拖些日子去吧。
太后微微侧头又见景妃眉目温和,做派大方得体,行事进退有序。这人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疏忽了孩子的成长,还总以为是小时候那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