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立即回答，反问南熠：“你入神时的心境拷问是什么呢？”

说着，我变出一方小木桌，又从仙囊里抓了一把瓜子，俨然一副听故事的模样。

南熠无奈地笑了，讲述起自己当年的经历。

他生来丧母，父皇多年郁郁寡欢，对他漠不关心，几乎是不管不顾。

唯一的皇兄却是长兄如父，从小教导他照顾他，对他万分疼爱。所以他对皇兄十分敬重，兄弟间的感情甚笃。

在他刚成年时，忧思成疾的父皇湮灭了。他也功德圆满历下生死大劫，到达突破的关口。

心境拷问之际，他遇上的是无欲佛尊。

彼时老天帝湮灭，理应由他的皇兄北赟太子继位。

为了考验南熠，无欲佛尊制造了大大小小的误会，让他与皇兄之间产生嫌疑，彼此相争。

然而南熠对天宫的至尊地位毫无兴趣，又对皇兄深信不疑。

他无欲无求，只想默默地辅佐皇兄。心志坚定，心境稳固，顺利地通过了无欲佛尊的心境拷问。

“现在该你回答我了。”南熠讲完自己的故事，定定地看着我。

放下手中的瓜子，我将无梦佛尊为我编织的梦境慢慢说与他听。

“你这样做，值得吗？”南熠怅然道，“你为了他放弃入神，可他却没有为了你放弃飞升。你舍不得抹去那一段记忆，他却选择忘记你。”

我摇摇头，淡笑道：“感情中本不应计较谁付出得多，谁付出得少。我愿意放弃，他不愿放弃，皆是我们各自遵从本心的选择，无所谓值不值得。”

夜色沉静如水，南熠与我相顾无言。

“红光玉的碎片呢？”我猛然想起，昏迷之前我正在沙漠中寻找碎片。

“被我收进仙囊了，我会想办法把它们补全。”他解释道。

我的眸光一黯，叹道：“就算补全，也只会变成一块普通的玉，不再有神力了。”

心中的确遗憾，上古神物本就少见，如红光玉这般拼死护主的更难得了。

见南熠眼中闪过愧疚之色，我忙安慰他道：“若是它不碎，我们在劫难逃。它护了我们，也算是物尽其用，你不必介怀。”

“你明明十分心疼，却还要顾及我的感受，那你自己呢？”南熠尨眉微蹙，眼眸清亮，“谁来安慰你？”

拍了拍身上的沙尘，我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躺了这么多天，身子都不太灵活了。

“我可不用谁安慰，过一会儿就好了。”我笑得轻松，神情释然。

南熠轻轻笑了，从仙囊里拿出一柄手杖给我。

手杖的顶端雕刻一朵血红的赤团花，杖身呈暗紫色光泽，形状如竹，分成了三个小节。在清冽的月光映照下，十分妖冶冷艳。

“这个叫幽冥花杖。”

当时，南熠受伤颇重，无法将昏迷的我和阿狡带回天界。他正准备就地调息疗伤时，见到了当初守门的老伯。

老伯是女魃娘娘宫中的，南熠立即警觉，在我们周围结起护身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