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住什么人?听得回话,楚晋微微顿了顿,心内有了猜测,当下也不多问,只道:“便是没人,这屋子里的陈设摆件儿也不是寻常物件儿,况且,这火起的突兀,到底还是要好好查查。言家虽不是官宦,人口却也不少,若是有什么不歹,也不是小事儿。”
他四处张望了下,也不知看到什么,又提了音量道:“夜深了,轻易不要惊扰了客人,三爷那儿,明儿一早我自去回话。你们几个,把火灭了后,且去附近院落住一晚,待得事了,自有奖赏。”
烟岚藏身暗处,将楚晋这番话听得一清二楚,心内暗道:“看来,这是要把人揪在一处,彻底清查了。”
混乱的夜色之中,似乎谁也没有发觉,一只信鸽扑棱了翅膀,自言家院落飞出直往东方而去。
言书这一晚倒是睡得极好,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转,一抬眼就看见凌战吊儿郎当的握着刀子在刻着什么。
“一大早的,你在忙什么?”言书睡得踏实,心情也好,语气绵软,听着很是慵懒,瓮声瓮气微微上挑,若有似无的带了几分笑意。
“醒啦?”凌战听他开口,似乎更是高兴,扬了扬手里的物件儿,洋洋得意:“瞧瞧,这是什么?”
什么?言书眯了眯眼,不大明白他的雀跃,只是依言往他手里瞧了瞧,黑黑细细的一条,像是从泥里挖出了一截盘综错节的老树根子,实在看不出形状。
见人不答,凌战也不恼,重拿回眼前左右端详,自顾自道:“瞧不出吗?我可是照着你衣袖上的纹路雕的,竟是不像吗?”
袖子?腾蛇?言书移转目光,扯了扯嘴角,才想开口,却被门外宛芳的请安打断。
“主子,楚伯来了。”
“这倒是怪了,楚伯很少这样早来扰你,想来是有事儿吧。”凌战修了修手里的“腾蛇”,嘀嘀咕咕:“你这院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竟是比我家老头子那儿还热闹些。”
言书哭笑不得:“你又在那儿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凌战道:“没什么,你且去罢。”想了想,又提了嗓门:“宛芳,我饿了,你取些好吃的东西给我。早些时候,你给我做的那马蹄桂花糕就很不错。”
言书由着宛芳伺候了衣衫,听他这样不禁笑道:“你倒是不见外,吩咐起我的丫头来毫不手软。宛芳我要用,不如,让昨儿那个姑娘过来伺候你?”
“别别别。”凌战连连摆手:“那样的好姑娘你自己留着用吧。我可消受不起。”
言书摇头,懒怠再理他,打了帘子出门去。
楚晋心焦,一早便侯在院子里,不想主子难得好睡,自然不愿意打扰,由院中婢女伺候了茶水,本分的守了半日,好容易见门帘打起,立时起身,瞧着主子神色轻松,才上前回报昨夜之事。
“即是走了水,那便好好查查吧。”房子被烧,言书倒没半分气恼:“左右那屋子也旧了,正好翻修一下。人没伤着就好。”
“三爷说的很是,老奴也是这意思。”楚晋顿了顿:“昨儿救火的那些人,老奴看着很是得力,如今都聚在一处,只等着主子论功行赏呢。”
言书点头:“楚伯说的很是,既如此,就由楚伯领着烟岚一道去,一个一个赏了吧。”
楚晋等了这半晌,就是为了这一句,当下也不含糊,领了命,与烟岚一道朝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