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在当时闹得很大呢,很多家长都拉着孩子来试试,结果都铩羽而归。
最终是沈安站了出来挽回了石溪村和私塾的面子,并且让所有的粮食收购价涨了一成。
因为这事,沈安在石溪村可受欢迎了。
因为这事,沈安也有点沾沾自喜了。
当他第一时间猜到林越就是小偷的时候,内心说实话有种自满感,很有一种将实情公之于众的冲动,却忘记考虑这么做的后果。
以林越的秉性,若他真的那么做了,很可能会遭到报复。他一个还在蒙学的学生,如何是那种人的对手?
幸好沈胥突然站出来,转移了众人的视线,也转移了林越可能会仇视的对象,帮他除去了潜在的威胁。
想通一切的沈安满脸羞红,一语不发地愣在原地。
沈胥面带微笑,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教诲道:“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日后行事可要小心,就算要见义勇为也要优先考虑自身的安危。”
“二哥……”沈安轻抿着嘴唇,觉得惭愧无比,沈胥明明处处为他考虑,而他却不明就里地埋怨,真是不应该。
果然和二哥比,我还差的远啊。
“好啦,这件事暂且就这样吧,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林越。”沈胥没有在这上面多说,以沈安的聪慧点一下就可以了,不必把话说全,转而好奇地问道,“你牵着的这头牛是哪来的?”
以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可没有余钱置办一头牛。
沈安道:“这牛是孙家的,我蒙学的时候顺便帮他们家放牛,可以领一些工钱,并且等咱家需要牛耕地的时候可以借来用。”
原来是孙老财家的,沈胥了然。
尽管对村里这位地主不太感冒,但不得不说,人家在这方面还是挺照顾村人的。
“呀,我差点忘了,爹一早就嘱咐我,说今天咱们家就要犁地了,让我把牛喂饱了后牵到田里去。”沈安现在才想起这茬,先前被石溪村的事情搅和得都给忘了。
最近这段时间村里的早稻收割了,每家每户都忙着下一季的播种呢。
“嗯,那咱们一起过去吧。”
沈胥也不打算先回家,于是和沈安一起往沈家的田里赶去。
沈家的田位置满偏僻的,靠近溪山,两人走了差不多一刻钟多的样子才到。
一到那儿,就看见一个赤膊着上身的人影带着斗笠,弓着腰,背着犁在耕地。
“爹,你看谁来了。”沈安朝着田里挥手喊道。
那人影听了声音,也是回过头来,不是沈无复还能是谁。
“好你个臭小子,也学会贪玩了,这么迟才来,累死我了!”他如释重负地抱怨起沈安的姗姗来迟,却见到沈胥出现在视野内,不由得惊喜,“老二,你回来啦!”放下手中的犁往路边走来。
沈胥见走来的沈无复皮肤在这些天又黑了一个色度,忍不住鼻头一酸,但很快压住感情,嘴角微笑道:“我把七月份的探亲假用掉了,可以在家里待三天。”
沈无复了然,把斗笠摘了下来,拿在手上轻轻摇曳,问起沈胥的情况:“怎么样,镇上住的可习惯,店里的人没人欺负你吧?”
“放心吧,你儿子我可是做掌柜的,哪有人敢欺负我?”沈胥挺了挺胸膛。
面对自己儿子略带吹嘘的话语,沈无复也忍不住打趣道:“就你这小掌柜能有多大能耐,稍微看不顺眼,店里人就能把你架空了。”
呃,这太瞧不起我了吧。
沈胥有些尴尬,却也不多说,将手中的酒递过去:“喏,孝敬您老人家的。”
“酒!”
沈无复开心得像个孩子,嘴巴咧到了耳后根,“不错不错,算我没白疼你。”将酒接过,轻轻嗅了嗅,而后颇为享受地道,“好酒!现在天热,咱们到树下歇息一下吧,正好你娘做了点东西,咱们一起吃。”
三人来到近水的树下歇息,将脚泡进溪水中。
沈无复将柳氏早上送来的篮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剩下的一根小黄瓜,掰成上分,一人分了一小截,然后又把早上吃剩的一些菜拿出来。
沈胥和沈安吃着黄瓜,脚掌在水中微微荡漾。冰冰凉凉的溪水驱散着暑气,倒也没觉得那么热了。
“好酒,好酒。”
沈无复端起酒坛喝了两口,轻轻啧道,尽管这酒喝起来热热的,但架不住心里舒坦,拿起筷子夹了点菜,就着酒一起下肚,脸颊很快就变得醉醺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