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雨干脆将校服脱下往腰上一系:“这样就不碍事了。”
“可是我很想听听原因。”他指着衣服说。
“其实也没什么,开学半个月后,统计购买校服时,班主任发下来一个本子,每个人写好自己的姓名和衣服的型号,我写的M号,但发下来的校服是XXL,找到当初登记的本子查看时,我写的M不知道怎么被划掉了,改写成XXL。”
然后脸上笑出灿烂:“都过去了的事,我自己用针线把长了的裤脚缝短了,衣服就没办法了,只好将就了,好在校裤不用天天穿,那裤子的腰围好大,每次穿的时候我都用皮带扎着,还老是往下掉。”
林楷看着她强装的笑脸,揉揉她的头发:“这才多久,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呀?”
倾诉是会上瘾的,因为林楷温柔的一句话就像被打开了阀门倾泻而出。
那些她一直藏在心中角落企图淡忘的事,那些她一直选择保持沉默来隐藏的寂寞,在看见他眼中那抹怜惜的疼痛,再也无法伪装,她开始颠三倒四地说,从母亲走后父亲对待她的冷漠、关于树德中学之争、打工挣钱养家到入学后朋友的陷害、友情的背离、卫军哥哥有意无意的疏远、那些恶意中伤的流言。
他们并排坐在云中飞车下的台阶上,眼前是飞驰而过的过山车,周围是开开心心的游客,她挂着笑用故做平静的语气,像讲述他人故事般讲述她的那些委屈与辛酸。他则一直安静的听着,微偏着头。
良久,她不再说话,只是悄悄地抹眼泪。
他站起来牵住她的手说:“走,吃东西去,这个世界给我们的打击够多了,我们再不善待自己就没法活了。”
走进美食城,看见那些诱人的食物,她的兴致高涨,吃了这个尝那个,在那些小吃摊点前穿来钻去,乐此不疲。
他一直好脾气的跟着她身后,偶尔尝尝她递到嘴边的食物,多数时候只是重复着掏钱付账的动作。
来到一个卖冰激凌的小店前,她欢叫着:“我要吃!我要吃!”
卖冰激凌的小伙子不晓得是哪个国家的人,黑皮肤,络腮胡,盘曲的头巾,高兴得像孩童一样的蕊雨指着冰激凌:“我要这个加这个。”
两个冰激凌球装在一个甜筒里面很快递到她面前,她伸手拿时却拿空了,冰激凌在异国小伙子的手上变魔术一样翻滚着到了他另外一只手上。
她惊奇的张大眼睛,冰淇淋再次递到面前,她再次伸手拿,依然拿空,如此反复,她略显尴尬的站在哪儿盯着自己垂涎的冰淇淋有点不知所措。
林楷笑眯眯的对卖冰激凌的小伙子说:“Give me.Please.”
小伙故伎重演,蕊雨眼都没眨一下还是没看清冰激凌怎么到了林楷手中,当他将冰激凌拿给她时,她大大的咬一口这得来不易的冰激凌,心情无比畅快。
快乐的时刻,时间总是比平时走得更快一些。
冬天的傍晚总是来得更早一些,六点钟,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两人只好放弃还没去观看的那些主题节目,走出游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