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这一声怒喝,当真是炸得沈言双耳嗡嗡作响,那一缕无意聚起的念头登时被冲击地尽数散去。
待两团周身环绕香火气息的光影赶到时,已经没有了丝毫踪影。
“禀城隍大人,来人不知用了何等法门,遁走时所有踪迹,气息尽数消失!”
“喔?”声音响起,神像睁眼,化作一位冠冕袍服的老者。
老者双目死死地盯着沈言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命日夜游神早晚率几名阴差与城中巡视,不可怠慢。”
说罢身影化作一缕香火消散。
“尊法令。”
……
“唔——!”沈言意识回到身上的那一刻,他右手抵着太阳穴,痛哼出声。
一旁张然见了,忙扶住沈言,诧问道:“老先生,这是怎么了?”
“不……不碍事。”沈言说罢,反复呼吸,将心中杂念剔尽,脸色才逐渐好看起来。
“牛马将军,神像,魂念,那里想必是城隍府吧,我不识仙神之法,居然敢贸然闯入,倒是托大了。”
他心中苦笑,但也算印证了心中猜测:那团虚无的气流,当是所谓的气运。
按照得自天地紫气的感悟,气运以日月星辰,天地万灵为本,分有两类。
一为气数,乃阴阳生机之气消长的律数;一为运势,乃冥冥中注定的命运。
自己这双目中流转的紫青二色,前者便是运势,后者便为气数。
那么,修仙之法,又于此有何干系?
一整日,沈言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等夜色渐晚,张有福便邀他去自家屋里暂睡。
不过,躺在简陋的土床上,望着窗外明月,长夜漫漫,又岂能睡着。
沈言看了眼不远处用布帘子隔着的张有福一家四口,轻微的鼾声开始传出。
他于是起身,盘膝坐好,依着清云子老道那得来的吐纳之法开始修炼。
按照老道的说法,叩开修仙之门,无非有两关。
一为炼己,须内生后天浊气,运转周天,可施展小术;二为筑基,即气通任督,转后天浊气为先天清气。
到此,修士才算脱得凡俗,重新焕发一世生机,谓之真修。
如那先前遇到的鬼劣红衣二鬼,鬼劣凝聚恶念之体,修成法眼,比筑基这一境界的真修又高了那么半层,乃是窥见三花之妙的鬼物。
至于红衣,修炼法门特殊,此际处于炼己与筑基之间,不过姹鬼之法一旦功成,似清云老道这等初入筑基之境的修士又是远远不如。
“盘坐宁心,松静自然。唇齿轻合,呼吸缓锦,手须握固,眼须平视,收聚神光,达于天心,进入泥丸,降至气穴。绵绵若存,用之不勤,丹田气暖,肾如汤煎。气行带脉,炼己功全。”
脑海中浮过吐纳之法,沈言以参透逍遥本义的心境驭使之,顿有一些别样的奇妙之理了然于心。
丝丝酥麻之感自丹田之处传来,未几,便隐隐有向四周扩散的趋势。
当然,这并非是说后天浊气已然生成,即便真是先天道体,也无可能一刻钟便破关而出。
但沈言此际乃是第一次正式修行,正是玄牝之门道妙显化,大门广开的当口,最能使人沉浸其中。
想来天地之大,生灵之秘,修行之妙,今日,总算是见识了一角。
便在此浑身暖热的氛围里,不知不觉,那遁入眉心的石枕此际也于识海中显化出形体。